一个是“君复”,一个是“子襄”。皇帝膝下就只有这两个儿子,未来的皇位,不是这个的,就是那个的。 宋君君脑中不断复现历史上一个又一个夺取皇位的争端与杀戮,不觉心中震颤。 “殿下……” 宋君君很少唤他殿下,冷不丁让太子一激灵。 “你和嵘王真的没仇吗?” 太子本以为宋君君要说什么呢,没想到还是在纠结她刚上马车时的问题。 “母后与他母妃有仇。如今二人都已作古,恩怨两清了。我……”太子说着,也细细思索,“说起来,我和他是没有仇的。他年长我七岁,从小,又不与我一处教养。若是宋煦明年长你七岁,且不住宋将军府,你便可推知,你二人是不会有如此好的情意了。” 没仇,那岂不是更有助于宋君君?嵘王不涉朝堂之事,既然又与太子没仇,那宋君君就更加可以放手“做任务”了。 太子的话倒是真诚。不过这么一来,他要如何解释他方才对嵘王妃的刻薄呢?莫不是……爱,却不得? 宋君君又开动了自己的小脑瓜,却想到了难以言说的层面上。太子一见她瞟到自己身上带着的那副难以置信又有些小兴奋的表情,就明白宋君君一定是话本看多了,想歪了。 “我只是看不惯嵘王妃那虚伪的嘴脸。你快把你心里不该有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宋君君接了太子随手扔过来的软枕,垫到自己腰上,靠着马车,优哉游哉地说道: “我只是想想便罢了。你别着急呀……” “来日你嫁入东宫,切记,东宫以外的地方,都需谨言慎行。若是让有心人……” “你放心好了。”宋君君见太子紧锁眉头,就猜到他是要念叨了,赶紧出言截断他的话头。 “我分得清轻重缓急。在宫里,我都很少说话的!” 说多错多,不说就不会错。她宋君君虽然过去十几年都在“摸鱼”,疏于礼法的学习,但她遇上了“大场合”,一般都是暗中观察,很少会在贵人眼前发表言论。 “话说回来,你跑去嵘王府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因为想你了啊。”太子微微一笑,看着宋君君道。 “少来!”宋君君丝毫不上当,“太子殿下您如今已涉朝堂事,每天忙到头打脚后跟,哪有功夫管我啊?还想我,你可真会开玩笑。说吧,是你派来一直跟着我的慎言说的,还是我哥那个‘大漏勺’泄的密?” 太子本想逗一逗她,话一出口便知,这宋君君不会如其他闺阁小女儿那般容易脸红,算盘落了空,他也不急不恼,徐徐道: “慎言他今日没跟着你。太子妃诏书颁布了,坊间热议,好管闲事的人不敢来东宫,自然是去找你。凑热闹嘛,也情有可原。我原以为你这几天都不得安宁足不出户的,没成想,让嵘王妃派人请了去。” 说起慎言,宋君君倒是想起来,那少年身手极好,中元节那天又在贼人大刀下救了她,可她还没谢谢人家呢。 “以后,没事你就离嵘王妃远一点。”太子掀起帘子一角,看着外头的街坊,估摸着快到宋将军府了。 真是不好意思。宋君君要完成的系统任务,可是真没办法绕开嵘王妃。 按太子说的这般,要拆散嵘王夫妇,不仅只合离一条路。 夫妇二人相看两厌,或是分居两处、一方变心,都算是拆散呀。 宋君君在脑海中询问着,没听到系统的反应,便知她分析得丝毫不差。 “人家也没什么恶意。”不过是来求个依傍罢了。宋君君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让你与她过多接触,自然是有我的原因……”太子道,“我来找你,还有一事要与你当面交待。过几日,父皇要见你。我向父皇请求册你为太子妃,是借了两情相悦的理由。你到时候……” “放心!我演技那可是没说的!堪称宋家的巅峰!”宋君君拍着胸脯保证。 不就是要她在人前跟太子扮一下情投意合吗?这可是宋君君的强项啊! “既然你明白,那我也不多噜嗦了。”太子点点头,对于宋君君的“上道”很是满意。 “我这边太子殿下您是把心放肚子里揣好了!不过……”宋君君拖长了尾音,掌心向上,伸过去。 此时不“敲”太子一笔,更待何时啊? “想要什么?”太子看着快伸到下巴的小白手,无可奈何地笑道。 说来巧合得紧,太子刚碰上宋君君的手,预备把她的手给摁下去,马车便忽然一顿。 紧急之下,太子下意识攥紧了宋君君的手,抬眼看时,竟能清晰地数清宋君君颤抖的睫毛——他已经掐得让宋君君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酸痛了。 “嘶——疼疼疼!” 这太子,看着也不像是手劲儿大的人啊,怎么这么小小的一点惊吓,就像是要没命了一般? 太子自知失态,迅速松开手,从宋君君身上挪开,低头整理自己已被弄乱佩玉流苏。 若非他另一只手撑住了宋君君的座榻,怕是整个人都要贴上宋君君了。那到时候,颜面真是要扫地了。 “我是要收现金的,我可不要身体。”宋君君甩着被太子捏麻的手,故意打趣他。 太子看了一眼宋君君,也没否认,只顾问外面的慎孤: “慎孤。是何事?”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是文鑫驾的马车……方才是我没留神……”文鑫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 宋君君这才想起,方才上马车时,文鑫热心地接过来马车夫的缰绳,宋君君光顾着和太子说话去了,忘了制止。 “无事。”太子理着衣襟,垂下眼去,没有多说。 宋君君脑中的谨慎此时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