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巧巧想嫁入东宫的想法,宋君君没有看出来,不过她倒是看出了别的“门道”,迫不及待要去“求证”一番…… 宋府猪圈前…… “何巧巧的生母?”宋煦明拧紧了眉头,不知道宋君君到底是想做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君君自然地接过宋煦明手里的大马勺,给猪圈里的小花猪们筐了一大勺猪食。 今日宋夫人天没亮就去东郊锄地去了,于是喂猪的重任就交给了宋煦明了。 “我就是觉得,何家两姐妹一点儿也不像……” 怎么会像呢?何阿宝丰腴有致,唇红齿白。但何巧巧,虽也白净,但过于纤弱。那腰瘦得,好像一用力就会被掐断似的。 “你看咱俩,堂兄妹都长得有相似之处。怎么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会相差这么多呢?”宋君君把剩余的一点猪食筐进了食槽,转身洗了手,走宋煦明对面坐下。 “不像也是有的。”宋煦明一边叠着小茶杯玩,一边说,“太子殿下和嵘王不也长得不像?” 梁君复和梁子襄的确不相像。在宋君君看来,嵘王子襄温润柔和,和嵘王妃发生口角时都没有破口大骂。而太子殿下……人前人后好几副面孔,人后和宋君君拌了好几次嘴,还喜欢阴阳怪气,这倒衬得他人前是装模作样了。 “说起这嵘王,堂哥,太子是很不喜欢嵘王夫妇吗?”宋君君问道。 那天她也问过太子,太子却只答是同父异母,又不是一起长大的,没什么情谊。 这可是避重就轻,压根儿就没回答她的问题了。她需要知道更多嵘王的事情,这样才好下手拆散嵘王夫妇啊。 除了向太子要债,别的任务也要加紧不是?否则终极任务完成了又能怎样,嵘王和陈攀这两对,她不拆散掉,不还是要困在这里? “也没有吧。”宋煦明撑着下巴颌,边想边说,“说不上讨厌,也就是反感罢了……” 宋煦明回忆,嵘王的母妃淑妃和皇后有过节。而这过节说大也不大。无非就是争宠而已。 “争宠?她们争的哪门子宠?”宋君君十分不解,因为京城人都知道,当今陛下最钟爱的是何贵妃。当年皇后崩逝,若不是有太皇太后拦着,说不定何贵妃就继立为后了。 “你倒是说到问题的关键了。”宋煦明甩甩衣袖,往内院走去。 宋君君也麻溜地跟了上去,问道: “关键?我说到什么关键了?” “她们争的不是陛下的宠爱,是家族利益。”宋煦明背着手,把他从太子那儿知道的宫闱往事说给了宋君君听。 先帝过世得早,膝下唯有当今陛下这一个儿子。太皇太后很是疼爱这个孙子,陛下十三岁的时候,就为他选好了太子妃——抚远将军扈之鸣的幼女,也就是先皇后,太子的母亲。 太皇太后本就出自武将之家,对武将的孩子自然更喜爱些。想必,她和宋君君聊得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朝堂之事,远没有这么简单。当时先帝缠绵病榻,朝中派系林立。只选一个太子妃,如何能制衡得了朝廷的势力呢? 于是,太后做主,为陛下又挑选了镇远侯刘氏的嫡女,这便是后来的淑妃。 说来也怪,陛下二十一岁承继大统,在此之前,正妃扈氏和刘淑妃嫁进东宫五年都没有生育子嗣。 而刚登基没两年,龙椅还没坐热乎呢,不知道怎么地,有人告发镇远侯刘氏勾结外族意图谋反,犯了死罪。因此淑妃也被打入冷宫,同年,生下嵘王。而在六年之后,皇后才怀上太子,这也是她唯一的一胎。 嵘王出生时,镇远侯的叛军已经攻占了边地六州。所以,梁子襄从小都不受待见。要不是太后慈悲,他根本活不下来。 此时,陛下调遣皇后的父亲抚远将军扈之鸣剿灭叛军。血战五月,扈家平定了叛乱,但扈家的直系男丁,也大半丧生于战事之中。存活下来的,也难以再复先祖武德荣光。 自此,朝廷两大威胁,一夕之间尽除。虽然扈氏忠心耿耿,但当时的陛下,心里对这个强大的外戚也有所忌惮。 这些,宋君君倒是都能猜到。 “噢——”宋君君点点头,攥紧了杯子,“我记得,似乎就是在此之后的五六年,抚远将军原本镇守的西南之地,因为扈家式微,频频有流寇作乱。偶尔,还有敌国侵扰。” “唉——”宋煦明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如此,咱们宋家也得不来将军之位啊。” 那时,朝廷为清理西南边境,广泛招兵。而宋将军有一身的莽力气,机缘巧合,从了军。 后来,借着清剿边境和山匪的功劳,封了大将军。 “所以,是太子母亲和嵘王母亲有过节,他们二人才关系不好的?”宋君君下了个结论。 “她们二人本来也没什么姐妹之情,又因为淑妃家的事儿,导致皇后母族式微,你想啊,这淑妃能在冷宫自裁留全尸,就已经皇后恩德了!”宋煦明点点头。 “各自母亲有过节是一个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们两兄弟性格不合。”宋煦明露出乖巧的笑容,道: “皇后母族一门忠烈,太皇太后本就喜爱她,后来的太子,更是太皇太后最疼爱的重孙。刚出生时,皇后体弱,于是太子便被太皇太后养在膝下。太皇太后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你自然清楚了。” 宋君君点点头,明白了。 太皇太后这样随心所欲的人,怎么会养出迂腐古板的人呢? 所以,太子殿下也不是温吞刻板的人,常日里在人前的那副沉稳庄重的模样,本就是演出来的。偏偏嵘王和嵘王妃叶晚鸢,又是极符合皇室宗亲形象的。仿佛,他们是在同样的模子里长起来的。 太子觉得无趣,也实在看不惯嵘王妃无时无刻不在虚与委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