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煦明慌慌张张牵了马出来,待骑马飞奔至东宫时,一路以来脑中所想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看见,慎言站在廊下,守在太子殿下身后,太子正和太师在廊下下棋呢。 “你如何在此处?!” 宋煦明听太子说过,慎言是吩咐下去常常跟着宋君君的,是要在暗处护着宋君君安全的,此时却出现在太子身后。 宋煦明又气又急,君君也许危在瞬息,他此时便也顾不上礼节了,不由分说一个箭步上前,揪了那慎言胸前的衣领子,大声质问。 宋煦明这几下,把太子和太师林余都给搞懵了,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宋煦明缘何气恼。 “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起身,皱眉问道。 宋煦明有太子伴读的身份在,那慎言也不敢还手,只能皱着眉看着他,一语不发。 “他为何没跟着君君?!君君午后被何家人骗到西郊长亭去了。未时三刻出发,如今还未回来……西郊那鬼地方少有人去,鬼知道他何家安的是什么心?君君虽自幼练武,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被人从后面来一闷棍,就直挺挺躺着任人摆布了!你不守着她,若她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宋煦明急得连说话语速都快了许多。 谁知那太子听了,非但不急,竟又转身坐下了,还继续下棋! “西郊长亭,确实少有人去……除竹林外,长亭一处,倒也空旷……”太师也不疾不徐,拈起白棋,落到棋盘上,“殿下这一子,真是死处逢生……” “君君怕不是要逢死处了……都什么时候了,殿下!你怎么还有心思下棋……”宋煦明急得语无伦次,手上一使劲,扯乱了慎言的领子。 “既如此,你便不用急。”太子道。 “煦明,你且放手,莫坏了礼数……”林余抬头,对宋煦明说。 “殿下是不管了?”宋煦明睁大了眼睛,惊讶道: “殿下您从前还说,要护卫君君安全呢,怎么如今,话落如茶冷?” 太子睨了一下宋煦明揪着“慎言”领子的手,无奈道: “慎言今日跟着君君呢。” “什么?!”这下轮到宋煦明愣住了,看着眼前与慎言一模一样的侍卫。眼前的这个,难道不是慎言? “这是慎语。”林余知道宋煦明疑惑,开口解释道: “她与慎言是双生姐妹。” 姐妹?!那他还扯她领子?!宋煦明吓得松了手,倒退了两三步。 慎语侧过身去整理了自己的领口,又向太子伴读宋煦明行礼。 “慎语,你且下去。”太子道。 那慎语也不答话,只是点点头,旋身翻过了庭中高树,不见踪影了。 那高树尖的叶片,只是在空中震颤了几下。 “好快的轻功。她……她怎么……她方才如何不解释?”宋煦明看着树叶尖儿,心生佩服。 “宋公子,坐吧。坐下来喝杯茶。”太子捏着棋子,眼神不离棋盘,吩咐一边的慎孤端茶来。 “可是君君……” “你好生把心揣在肚子里吧!”太子笑道: “慎语有天疾,口不能言。她们姐妹为了方便隐藏身份,故一直扮成男子。以慎言的武力,京城禁卫军统领在二十招之内都无法取胜。他何家再势大猖狂,又如何能寻得这样的高手?” 太子面带微笑,对这几个侍卫是格外满意的。 “那君君她当真会没事?”宋煦明接过慎孤递来的茶,内心仍忐忑不安。 “煦明你且宽心。太子既然如此说了,你且耐心坐坐,此时慎言也许正带着君君回返呢。到时必会还你一个须发无伤的妹妹……”林余也安抚着躁狂的宋煦明。 可话音刚落,慎言一袭黑衣,驮了唉哟不止的宋君君踏过树叶尖儿,翻身落到了庭院中。 紧接着,是宋君君的一声哀嚎: “少侠,你可不能这么旋转跳跃啊,你会轻功,可我遭不住呀……” 慎言翻身进来的这几下,当真是“旋转跳跃”,宋君君“闭着眼”。 “你怎么受伤了!”宋煦明满心都记挂着自己的妹妹,慎言刚抱着她落地,他便看见了君君往外渗血的腿。 “妹啊!你腿可是给人打折了!啊——这可如何是好,这血流的,要如何是好啊!快!大夫啊!快叫大夫啊!”宋煦明几乎是从廊下滚下来的,从行礼的慎言手里抢过宋君君,就是一个哭天抢地。 他这妹妹从小到大,虽说宋伯父也老是撵她,要求严厉,但至少是从小到大,没有过这么破皮流血的时候啊。 “哥……哥!”宋君君被宋煦明扑倒在地,费劲儿推开这哭天喊地、大惊小怪的堂哥。 “快起来!你丢人不丢人!我没流血而死,倒被你给压死了!” “慎言。”太子阴沉着脸,只唤了慎言的名字。 那慎言一惊,也懊丧地低下头去,口中只道是自己护卫不力,伤了宋君君。 “这事儿不赖慎言,是我自己……”宋君君扯了扯慎言的衣角,嘟囔着:“你怎么也不会解释,还把所有事儿往自己身上揽呀……” 宋君君如何不明白,她一看太子那阴得要滴水的脸色,就知道,太子身处高位,哪怕平常对这些侍卫再好,他脑子里也有着阶级意识。 封建王朝中的侍卫,那就只是肉盾、武器,只是工具罢了。工具做不好事,就是没用。没用的工具,留着做甚? “你不必为她开脱,自己下去领罚。慎独,带她下去。”太子沉声道。 身边的慎独面无表情,听了吩咐,带着慎言便下去了,任凭宋君君如何阻拦,他也无动于衷。 情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