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有太子出手了,她宋君君只要好好躺着就能等来公道。没想到,这世间的公道,大部分时候,只存在于掌控更多权力的人手上。 真是事与愿违啊,她躺着吃了几天的大肘子,等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让她生气的消息…… 本来这事儿吧,有活着的两个人证——宋君君和文鑫,又有死了的十几个尸证,外加一个慎言留了一条命的贼人头目,真相昭然若揭,定案不是水到渠成的吗? 可这何太傅就是何太傅,脸皮厚,永远大义凛然,说文鑫是宋家人,证词做不得数。 大理寺的人上门询问时,他矢口否认,一口咬死是宋君君自己贪玩受了伤,且全府上下都能证明那日何巧巧没有出去过。 而何巧巧就更离谱了。大理寺卿方大人上何府询问时,她先是掩面痛哭,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时,她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人,居然还能躲开众人,一头撞上何府厅门。 如今她卧床难起,大理寺也不好将她关起来,只能让她留在何府,派人看着,再另行派人去宋君君提到的醉鹤楼附近找目击证人。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至于让宋君君生那么大气的,她更气的是,一把年纪了的何太傅,居然能厚着一张脸皮,上朝时在宣正殿的抱着皇帝边上的柱子号啕大哭。 那痛哭的程度,不说惊天地泣鬼神了,但真比死了爹妈还要强,如怨如诉,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和怒目而视气红了脸的宋老爹放在在一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才是受害者呢! “没想到,他还是个隐藏的‘影帝’啊……”宋君君趴在床上,一边吃着宋夫人煮的蜜浸杨梅干,一边嘀咕着。是她之前看低了他,没想到,古板也不耽误他颠倒黑白啊。 一旁的宋老爹下了朝就坐到了宋君君边上了,和女儿说完上朝的事儿,就已经气到满头是汗了。 “都说读书人坦荡,我看,这话定是读书人给自己贴的金!”宋老爹哼了一声,道。 生气归生气,宋老爹还不忘叮嘱宋君君要好生躺着歇息,一切有他在。 “那爹你打算怎么办?” “那当然是继续告了!”宋老爹抱着水壶,给宋君君床边的空杯添上水,以便她一伸手就能够得到。 “我让煦明润色奏折,继续在本子上参他!”宋老爹蹲到趴着的宋君君旁边,忿忿道。 “爹,奏折可不能代写。你这别又让人抓了把柄作文章……”宋君君吸溜着杯子里的水,慢悠悠地道。 “嗐!爹还能不知道!我是让煦明看看,给改改错别字什么的……爹这文化程度你也知道,万一哪个词儿用错了,那岂不是问题更大?” 嘿!宋老爹学精了嘿!不错,看来陛下一直催他读书,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看得还是有点子用的。 宋君君咧嘴一笑,她想了个更好的招儿,何太傅会哭,宋老爹就不会吗? 宋煦明把她背回家时,当天晚上,宋夫人还没伤心呢,宋老爹就已经躲在油灯光暗处抹了好几把眼泪呢!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爹,你来……我有招儿……”宋君君放下碗,招呼爹爹上前,低声叮嘱了一番。 宋君君叽里呱啦说完,宋老爹却仍一脸疑惑。 “这样……能行吗?” “当然行了!”宋君君肯定道,现在太子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优势在宋家,“爹,你且照我说的做,记得演得像一点儿啊!欸,快去快去,快去写奏折吧爹!” 宋老爹也重重点头,下定决心,“女儿你放心好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你伤得这么重,爹一定替你向陛下讨来公道!” 宋老爹握着拳头,蓄势待发地出门,去写奏折去了。 宋老爹刚走,后脚文鑫就来禀报,说是太师上门拜访,慰问宋君君的伤情。 “太师?林余?王安华是不是来了?”宋君君问。 她和太师的表妹王安华有交情,也好些日子没看到她了。这些时日以来,她一天天的可太忙了,实在是分身无术。而王安华这大家闺秀和成瑜也是有的一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文鑫摇摇头,道:“太师只身一人。不过他说,是受人托付。” 受人所托?那定是受王安华的托付啦! “那就喊他进来吧。”宋君君放下手里夹杨梅吃的筷子,又拽了个枕头垫到自己身下。这样看起来,似乎要得体一些了。 林余踱步进门,只停留在屏风前,便不再往前,隔着屏风向宋君君问好。 林余这周身气度的确不凡,宋君君隔着屏风只看那朦胧的人影便感知到了。怨不得,年纪轻轻成为太师,自然有过人之处了。 “太子殿下近日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来探望宋小姐,故托我来此。”林余拱手,侧身向宋君君行了常礼。 “我只是将军女儿,您是太师。原不用这般行礼的。”宋君君抱着枕头,面对这如此温柔的人,她竟也大声不起来。 “宋小姐即将是东宫太子妃,礼数还是要守的。殿下备了些礼物,方才我已经让文鑫收下了。这里还有一份礼,是表妹安华准备的。” 说着,林余从袖中掏出几卷纸来,放到屏风边的桌子上。 “你能给我拿进来吗?”放那么远,宋君君也实在不想下床蹦过去拿。 林余有些为难,道:“是表妹画的迷宫图,赠给宋小姐,权当行动不便时解闷用。一会儿文鑫进来了,我再让他送进来。表妹还托我和宋小姐说,宋小姐看了这图如果觉得有趣,她再多画些送过来。” “安华最近如何了?他们家的案子,结了吗?我不问太多细节,你只告诉我,是否了结。这几日我也没办法问太子,我哥又没管这事儿,今日太师正好在,我就问你了。” 宋君君撑着脑袋,看着屏风后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