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是太子送给宋家的仆从。 太子便第一时间知道了宋君君的动向。真是“君君捕蝉,太子在后”啊。 当然,东宫此时也想不明白,怎么这宋君君就盯上了嵘王府。 “殿下,要不要提点一下宋小姐,让她别再管嵘王府的事情了?”慎孤看着太子劳心伤神,便出言询问。 “嵘王府的事情,现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太子看着桌案上的烛灯出神,道,“再说了,她管的事情,未必就是我们在盯着的事情。” 慎孤与一边正整理边境线报的慎独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俩都觉得奇怪,太子难道还真信宋君君要拆散嵘王夫妇的话?她与嵘王一家无冤无仇的,何苦要做这个恶人。 “殿下,那若是嵘王府那边发现了宋小姐……”慎孤又说。 “梁子襄又不傻……自己家附近是否有生人,他难道当真不知道?”太子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他已经猜到了嵘王知情这件事。 “殿下,”慎独坐直了身子,提醒太子道,“叶家今年以来,行迹可疑,如今从王安华处,还查出叶家与乾州一事有瓜葛。保不齐,这事儿就是嵘王授意的……” “有证据吗?”太子闭了眼,缓缓道。 何家卖官鬻爵的案子他已经和大理寺卿暗暗查探了一年了。若非何家三朝元老根基深厚,他真想明日便进宫,定何家的罪。 可如今,这案子越查越大,前几日,竟把叶家的人也牵连进来了。 慎独一时语滞,摇了摇头。 “现下,只知辅助乾州假王仁泽上任的,是叶章十五年前的门生赵森。嵘王七年前才与叶家女郎成亲。现在的证据,并不能证实赵森与嵘王相识。” “既没有,便容后再议。”太子微微皱眉,低声道,“父皇不喜梁子襄,但毕竟也是他的亲儿子……你整理好这几日的证据,抄录一份,明日我要带去交给父皇。” 卖官鬻爵的事情,太子第一时间便取得了父亲的授意。所幸皇帝不糊涂,听不进去枕边风。 而大勇盯了嵘王府到后半夜,才看到嵘王妃回返。回来时,她怀里还抱着本书。 “怀里抱着书?这么好学的吗?”宋君君听着大勇的汇报,脑子里是一头雾水。 “大勇哥,你可看清是什么书?”文鑫问道。 大勇摇摇头,道:“没看清,但看起来,像是一本佛经。” “佛经?她这么晚出去,难不成是去寺庙?”宋君君嘀咕着,又摆手叫大勇退下: “行了。我知道了,你快些去休息吧,熬了一晚上了。” 宋君君派大勇去看着,本想是听一听王府内有没有争吵,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嵘王妃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人打着灯笼往外跑,居然王府也没人跟着、没人找她。 难不成,他们的婚姻,早已摇摇欲坠,人前的恩爱,也只是貌合神离? “小姐,你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文鑫不解地问道。 “我也想知道呢……”宋君君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是嵘王和嵘王妃用较为平和的语气吵了一架,然后王妃气不过,晚上跑到寺庙里平静心气去了? “文鑫,离京城最近的寺庙,是哪一座?”宋君君问文鑫。 真是平时不烧香,关键时刻也不知道寺庙的门朝哪儿开。 文鑫思索片刻,便道:“普照寺!普照寺离京城最近了!” 普照寺?那不就是何巧巧骗她那天,嵘王说的王妃去的寺庙吗?看来她是常客呀。 查到了寺庙,宋君君便寻了个由头也成天过去了,想着总能在寺庙找到些蛛丝马迹。 找不到,也能证实嵘王妃怀里揣着的佛经样的书来于别处。 她是铁了心的要攻略“拆散嵘王夫妇”的任务了。 好在,皇天不负,宋君君一连在普照寺蹲了四五天,终于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获取了一系列的“讯息”: 嵘王妃是普照寺的大香客,每年都会捐上一次香油钱。早在她还未出阁时,就经常带着妹妹来普照寺上香。 而普照寺是京城唯一一座夜里也开门迎纳香客的寺庙。 京城是有宵禁的,而京郊的普照寺整夜都是开着门、都有僧人值守的。 且宋君君还悄悄带了大勇来,寺庙香案上放着的佛经抄本,就与嵘王妃那夜带回去的一模一样。 文鑫托着腮,数累了放生池里的鲤鱼,回过头来对靠着杨树发呆的宋君君道: “小姐,今日还等吗?” “等啊。”只要能拆散嵘王夫妇,一千年她都愿意等。 宋君君这几天在寺庙都快待吐了。她并不是一个信佛的人,一连听了几日的诵经声,现在一静下来,就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没办法,她又不能直接去问:嵘王妃,你啥时候上寺庙啊?咱俩一块儿呗! 那样就太突兀了! 她要与嵘王妃制造“偶遇”,才能打消她的疑虑。 自从嵘王拒绝太子给他官做后,嵘王妃就一直没来找过她,宋君君也疑心,怕是嵘王妃太谨慎,是对她的行为起疑了。 宋君君和嵘王妃这脆弱的情谊啊,真是气若游丝。 “给点鱼食给我。”宋君君叹了一口气,蹲到文鑫身边,接过他递来的鱼食,禁不住抱怨: “这几天不是烧香拜佛,就是喂鱼吃斋,香油钱都花出去好些了,还没偶遇到嵘王妃……” “小姐,要不咱算了吧?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饿了……” “饿了?你去吃斋饭吧!你身上没钱了?”宋君君撅着嘴,看着鲤鱼吃尸,仍然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