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嘟囔道:“你就是块硬石头……” “什么?”宋君君啜了一口茶,却没听到这一句,便道:“方才外头风大,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太子也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你拆散姻缘的事儿,得先放一放了……” 听了这话,宋君君茶都咽不下去了,迅速起身,道:“咋?我拆散他们碍着你了吗?” 若是寻常人家的兄弟,不想人家拆散兄长嫂嫂,这宋君君可以理解。 可太子和嵘王的关系,最多就是“认识”二字罢了。万一嵘王争皇位,保不齐还得反目成仇呢。 都是这般“不堪一击”的脆弱关系了,难道太子还要为了完善自己光风霁月的人设,而拦着她吗? “你先别急……”太子慢悠悠地说道,“冬月是母后的忌月。” “噢……”宋君君的气焰顿时熄了下去,喃喃回应道,坐了下来又悄悄看了一眼太子。 眼前才十八岁的少年郎,眉目之间并无太多悲戚之色。想必是时间冲淡了丧母的忧戚。 算下来,先皇后过世也才五年不到,按照大齐的礼数,皇后过世十年内,每年忌日的前后各十五天,皇子们都要为母后守丧。 这便称为忌月。 往年忌月,也是太子入宫,在先后的宫邸无忧宫守了一个月。 “不对啊。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宋君君还不是皇家人呢。太子去守丧,她就在外头忙她自己的“大事”就行了啊。 “你是怕我在外头给你惹事儿?”宋君君猜测道,“我是这种人吗!你就老实守丧,不必为我担忧!” 太子摇摇头,道:“按太后的打算,今年年底你便嫁给我了。可是年下太奶奶做寿,今年咱们的婚礼是办不成的了……” “要办寿宴?这我知道啊。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宋君君等不及地质疑。 主要她是不想停下她的进度,目前嵘王夫妇的关系都千疮百孔了,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呢!这种节骨眼儿,她可不能不好好盯着。 今年是太皇太后的整寿,必定隆重。往年也办寿宴,办得大,宋君君一家也会被邀请。但更多时候,太皇太后是只邀请大齐皇亲的。 “先听我说完……”太子也急了,话老憋着没说完,他也难受。 “今年,按太后的意思,是你与我一同为母后守丧。你本就是明发诏旨的太子妃,六礼在中秋前便过完了。若非你受伤,中秋后你便已经住进东宫了。到如今,也是只欠一场仪式了。”太子犹豫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又道: “你我二人之间,虽无夫妻之实,但诏书早已册定你为我的正妃,且你我之间……” “且你我之间,还有最早的契约。虽未成书,但契约精神,还是得遵守的……” 宋君君接过太子的话。 她以为,太子是要以最初的“假太子妃”的“交易”来要挟她。 “你是这么想的吗?”太子忽地垂下眼,不再看宋君君。 “收钱办事,我可是专业的!”宋君君拍着胸脯打包票。 “说吧!守丧期,我该做什么?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只是……”说着,宋君君搓磨着拇指和食指,邪笑着看向太子。 “我还没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要为你做太子妃的事儿。你不多少表示表示?多少也是个心意嘛!” 太子扶额,对着宋君君是毫无办法。 宋君君这姑娘啊,老想着黄金的事儿,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五百两。” “一个月啊?那好像有点儿少了吧?”不值得宋君君抛下拆散嵘王夫妇的任务,在无忧宫吃斋念佛一个月的…… “三千两。”太子抬眼道,“一个月,中间可放你两日休假。” “成交!”宋君君怕太子后悔,一巴掌拍上了太子的手掌。刚要收回,却被太子握住,攥在了手心里。 一抹笑意爬上太子的眼角眉梢。 宋君君心中大呼不妙,这太子怕是还有些附加条件。 “我还有个要求……” 太子挑了挑眉。既然花了钱,那么宋君君也该做好事,他现在攥着的,可是三千两的黄金呢! “腊月太皇太后寿宴。今年虽是整寿,但太奶奶不愿大操大办。按礼数说,你可以不陪我去的。但是……” 说着,太子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不让宋君君挣开。 “……但是,今年你身份不一样了,是她重孙儿的未婚妻子,自然要和我一同前去。” “大哥,我能拒绝吗?”宋君君不死心,非要问上这一嘴。 “不能。” “真就多余问了……”宋君君尝试着挣巴了几下,可她的小手,仍被太子牢牢地攥在手心。 好嘛!看太子这定定的眼神与身形,这要是她不答应,今天怕是都走不出这东宫了。 就这么僵持下去,太子能吃得消,可她宋君君不行啊。 “那大哥,能再加点儿吗?”宋君君伸出了另一只手,准备再多“敲”点儿,没成想,那只手也被太子拉了过去。 你说说,这人为什么要长两只手呢?宋君君无语极了,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仰着头,也死盯着太子。 “再加五百两。” 闻言,宋君君点头如捣蒜! 五百两,那也是钱不是? “但你要陪我演足这场戏……”太子凑近了宋君君,笑得虽好看,但宋君君却觉得浑身发毛。 总觉得太子似乎不怀好意。可是想了许久,也没想到这太子究竟会图她什么。 “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