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并未作答,但手上却收紧了力道,宋君君便被他圈在怀里。太子的脸朝她越靠越近,眼眸着她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宋君君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这可是在先皇后的神位前啊!他难道要亲上来吗? 这念头一出,宋君君顿时觉得是自己话本子看多了,想歪了。他是太子,又不是浪子,何须如此待她? 宋君君刚要起身,却听得太子低声道: “别动。顺着我的话说。记住,现在你便是太子妃……” 宋君君还疑惑着呢,太子手上一使劲,又将宋君君稳稳地扶到了一边,末了,还不忘给宋君君使了一个眼色。 宋君君悄悄往身后一暼,只见慎孤慎独正一左一右立在正殿门口,攥紧了身侧的佩刀,一副大敌在前的模样。 他们的身旁,有一个内侍模样的人,正低着头,等在殿门口。 宋君君只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便知此人身份不简单。 “君君,母后去得早,若是她还在,如今见到了你,必定欢喜。”太子长跪神位前,沉声道。 “是君君福薄,未能得见皇后。便只能在忌月时,与君复你一起,为皇后抄写经文祝祷。” 宋君君反应也快,知道太子这话是说给殿外人听的,便也拿了闺秀媳妇的腔调,应答太子。 只是这经文,她是当真不想抄。所幸是演戏,太子也不会当真的吧。 “君君陪我忌月守丧,母后在天有灵,也算是见过儿媳了。”太子抬眼看了看袅袅烟雾后的神位,又看了看宋君君。 只是这眼中,藏了宋君君未能感知的真诚。 “那我此番,也算是正式见过母后了。”宋君君本着“拿钱办事”的宗旨,也给太子递了一个笑容去。 “此生能遇君君,是母后庇佑,亦是我三生有幸。” 宋君君抬眼,看着太子眼眸闪烁,恍惚间,真以为太子是在真情剖白,可眼角余光中,那渐渐走近大殿门口的内侍,不断地在提醒宋君君:太子只是在演戏,这只是一场用她来对抗敌人的戏码而已。 定了定神,宋君君也乖巧回应道: “君君此生能遇殿下,亦是人生之幸……” “太子殿下……”宋君君本还打算发挥一下呢,可却被进来的内侍打断了。 那内侍看着像是个内官,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从身后的小内侍手上接过一沓厚厚的宣纸,小心翼翼地捧着上前,朝太子行礼。 宋君君心下烦躁,面带不悦扫了来人一眼,这一眼,倒把那小内侍吓得缩了缩脖子。 这内官宋君君不认得,但太子倒是眼熟。他不正是何贵妃身边的“红人”吴德吗? “吴德,你有何事。”太子松开握着宋君君的手,睨了一眼吴德。 “唉哟,太子殿下竟还记得奴才的名字,奴才真是祖上积了大德了……” “说正事!”慎独听不得马屁,高声呵斥他。 那吴德堪堪行礼,拜了又拜,道:“贵妃娘娘感沐先后恩德,于忌月前一月开始,便手抄经文,想在忌月时献给皇后娘娘……” “贵妃有心。经文放下吧。你回去,替本宫多谢贵妃盛情。她的心意,想必母后泉下有知,定也欣慰。”太子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开口,教慎孤收下了吴德捧着的那一沓纸。 经文收下了,可吴德却赖着不走。 “还有何事?劝你一并说了,莫让本宫多言。”太子微微蹙眉,语气中夹杂着愠怒。 “……额……是、是贵妃娘娘,想着宋小姐……” “是太子妃!”太子抬了眼,目光直刺吴德。 “是……是。贵妃娘娘想着太子妃殿下忌月辛苦,想着……”吴德快速抬眼看了一下宋君君,支吾道,“想着让何家小姐也来守丧,分担太子妃殿下……和太子殿下的辛劳……” 太子垂下眼去,给宋君君递了一个眼色。 宋君君适时地接收到了太子眼神中的“讯号”,也向太子微微点头,仿佛在说:包在我身上!定不教你黄金白花! 宋君君忽地起身,走到吴德身边,上去就是一脚。速度之快,太子本想制止的,但反应过来时,吴德已经跌倒在地。 宋君君这一脚可不轻呢。 “这……太子妃殿下……”吴德惶恐,本想问上一问,却听得宋君君又说: “你跟我来。” 没法,吴德只能带着小内侍起来,跟着宋君君。 吴德知道,太子既不发话,便也是默认了宋君君的行为。 “你们何贵妃是怎么回事?”宋君君叉着腰,倚着无忧宫苑里的桐树,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吴德久在宫中,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后宫一直很太平。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在,宫里的妃子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以往要刁难人,腌臜事要干,但嘴上也都是说着漂亮话。 “问你话呢!你们何贵妃是怎么想的?!”宋君君敢对天发誓,她已经很收敛了。否则高低要冲到何贵妃面前,问上一句:您没事吧? 太子已有册定的太子妃,且就像太子自己说的那般,她与太子之间,只差一个仪式了。 如今是先皇后的忌月,她是怎么能做得出把女人送到皇后神位前来的操作的? “……贵妃、贵妃娘娘体念您辛苦……” “辛苦什么?!我问你辛苦什么?!”宋君君不给吴德说完整话的机会,一顿输出: “我是先后的儿媳,为儿媳尽孝,理所应当!她说我辛苦,那是她说的!这才第一天,我说我辛苦了吗?没有吧?我要是嚷嚷自己辛苦,那岂非是对母后的不孝?!她说我辛苦,那岂不是想诬陷我对母后不孝?!欸我说,何贵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