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太子低低地说着,又挪了半步,低下头去,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宋君君的额上。 说不动心,那是假话。 “好了。看你吓的。不逗你了,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隔壁。”太子笑道,迟疑了一番,缓缓在宋君君额前落下一吻。 这一次,宋君君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而是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轻轻关上了房门。 朗朗胜皎月,明媚比春风,一如积石成玉、列松如翠。 宋君君按着胸口,这颗心,跳动得极快。她担心任务完不成,却又担心任务完成太快,怕时日无多,怕她等不及说出口的爱意是真切存在的。 更怕,这一切,又都不是真的。 可是雪花在掌心融化成水,炭火跳跃着火苗,这一切,明明就是真的…… 次日一大早,宋君君在暖融融的被窝里醒来,就看见慎言蹲在房间中央,向炭炉里添着炭。 见宋君君醒过来了,慎言慌忙叩头行礼。 “太子妃早,属下该死,吵醒了太子妃。如今已过辰时,太子殿下早已返回皇陵了,属下仍在此处,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护卫太子妃……” 慎言宋君君想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而这左一个太子妃右一个太子妃的,宋君君听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却又说不上来。 慎言见宋君君坐在床上发呆,斟酌了一番,提醒道: “……太子殿下还说,若是您醒了,便骑乘外头的骏马回城。噢,您放心,刘公子与成小姐那边……太子殿下都安排好了,沿路都会有人接应……” “沿路?你知道他们是去哪儿?太子知道他们是去哪儿吗?”宋君君疑惑不解。为了安全起见,宋君君还特意叮嘱过刘慕卿与成瑜,他们的去向,连宋君君这个“私奔撺掇者”都不清楚的。 慎言摇摇头,如实作答: “属下不知。太子殿下的筹谋,无需把全盘计划告知我等。” “行。我知道了。”宋君君点点头,也不为难她,看着过来搀扶自己下床的慎言,道:“一会儿一起坐马车回去吧。” 慎言听了,慌忙撤了手,后退了几步,低头恭敬推辞: “太子妃的好意慎言心领了。慎言是暗卫,人多的地方,只可隐身暗处。” 话说完,慎言转身翻窗而去,宋君君紧接着跟上去瞧,可窗外苍苍天空、雪松耸列,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啧……来无影去无踪,真是好身手啊。”宋君君感叹着,用慎言早先给她备好的温水洗漱过后,骑了马飞速赶回了京城。 京城如今是什么情形,宋君君大概都能猜得到。 不管是京兆尹府还是成家,表面上肯定还是风平浪静。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搞不好就变成了抗旨不遵。 甚至,说不定,刘翰林他压根儿就没把自己儿子不见了这回事儿联想到成家身上。 刘家好瞒住,大不了就说刘慕卿只是出去玩了。但京兆尹府却不好糊弄。 宋君君思考了一路,还是决定先去成府,“坦白从宽”。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告知成家父母真相,才能再劝说他们按照宋君君想好的“代嫁计划”行事。 可刚进城门,宋君君从马上一下来,就被提着菜篮子的宋夫人直接给拎回了家。 失策了,她忘了宋夫人无须去送葬的,那么这段时间,肯定找她找疯了。 “娘娘娘……这么多人呢,您直接拽着领子给我拎回来了,多丢人啊……”宋君君坐在宋家大厅的门边,委屈巴巴地看着怒气冲天的宋夫人。 小文鑫已经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了。 “娘……” “别叫我娘!你是我娘!”宋夫人瞪着眼睛,斥道:“你如今都还敢夜不归宿也不和家里说一声了!昨天我扫个雪的功夫,一转身你就不见了?子时都未回!我跑去问了成家,去了福满楼,带着文鑫满京城转了一大圈,你不在成瑜家,也不在福满酒楼。老实交代!你昨晚上在何处待了一夜!” 果然,宋老爹不在,宋夫人就是家里的“白脸”。 宋君君揉着被宋夫人高分贝震到的耳朵,一时想出了脱身“妙计”: “娘,我说……可我说了,你可不能和别人说去啊。” 宋君君煞有介事地走到宋夫人身边,用不大不小的音量,把所有的锅都推给了太子殿下。 “……昨夜,我是和太子殿下,在城外待了一夜的……” “什么?!”宋夫人吓得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千真万确。太子在城外松林之中,有座小庄园,还种满了梅花……” 再配上宋君君那一脸“不可说”的表情,宋夫人还真的信了。 “太子殿下,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宋夫人晃神之际,宋君君飞快地向文鑫使了个眼色,二人瞅准宋夫人分神的间隙,逃出了厅堂,把宋夫人的厉声疾呼甩在了身后。 文鑫跟着宋君君一路跑出了宋府,一直跑到京兆尹府门前的小巷子时,才堪堪停下。 主仆二人扶着墙喘着粗气。 冬日的薄阳就像个摆设,奔跑时的疾风,倒是刮得宋君君脸生疼。 “欸,我问你,娘亲去京兆尹府找我,是什么时辰?子时吗?京兆尹府的人怎么说的?”宋君君拍着文鑫的肩膀,问道。 文鑫点点头,道: “是子时。昨天发现小姐你不见了的时候,就是我和夫人一同来的京兆尹府。京兆尹的人说,成小姐这几日病着,你昨天一整天都没去找过她。” “噢,那就证明,京兆尹府,是瞒下了小鱼出走的事儿了。昨日晚饭前,你可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