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理寺方大人差人来报,又出了人命案子。”慎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又?”宋君君疑惑地看向太子,“什么叫又?又谁死了?之前谁死了?” 太子闻言,皱了皱眉,旋即起身,握了握宋君君的手,道: “昨日晨间、黄昏,大理寺的人接到报案,分别从城西、城东发现了尸体。死相诡异,身份确定了一名,是宫女。另一具,虽还未确定,但大约也是大户人家的侍女。方知忠吃不准,便报到了东宫。如今出的人命案子,只怕也是类似案件。” 这下,宋君君明白为何太子会这么生气了。 “……所以,这几日,你不要到处跑。若是要去得心院,你只能去找洛生。鸳鸯堂那边,便不要再去了。我会留一队东宫侍卫,守着宋府。你没事,就不要外出了。” 临出门时,太子仍不忘回头叮嘱宋君君。 “你不吃晚饭了?”宋君君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一开口,本要答应的话却变成了问句。 太子笑了笑,抬手轻轻捏了捏宋君君的脸,道:“见完方知忠再说。你记得吃。” “噢……”宋君君目送着太子离开,临转身时,又觉得好笑。 方才梁君复还生气她跑去得心院入夜还不回家呢,怎么说了几句,他就愿意她去找洛生了?这么容易相信人,还是这么容易相信她呢? 笑归笑,宋君君还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也许,太子认识洛生? 这并非宋君君胡乱揣测,她是猜想,洛生既然认识嵘王,那么也许,太子也是知道洛生的呢? “慎言!”宋君君朝着夜空唤了一声。 果然,慎言翩然而至,踏过的松叶,都无半分震颤。 果然是好轻功!不愧是太子身边的顶级暗卫。她跟随在宋君君的身边,只要她想,便能让宋君君毫无察觉。 “太子妃。”慎言单膝跪地,抱拳颔首回应。 “我问你,太子殿下,他认识洛生吗?”宋君君也不爱打哈哈,直截了当就问。 慎言略有些迟疑,但仍旧波澜不惊地答道: “殿下不识洛生。” 夜色昏沉,宋君君并未疑心慎言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仍旧问道: “那嵘王呢?太子殿下私下,和他可有来往?” 慎言见宋君君并未起疑,转而垂下眼眸,继续答道: “殿下一向不喜嵘王与叶家,也不会有过多来往。” “嗯。”宋君君点点头,想了一想,又蹲坐到慎言旁边,瞄着四下无人,悄声问道: “那……太子殿下最近可是在做些什么不得与人说的事情?你可知道?” 慎言回避着宋君君的目光,仍是低声作答: “慎言知道的,都是朝堂中事。其他,一概不知。且既是不得与人说的事情,属下们也未能知晓全貌。” “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宋君君嘀咕着,知道从慎言口中也难以问出什么,便就此作罢,转身回房专想着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任务去了。 文鑫给闭门苦读的宋煦明送了饭食,得了公子的吩咐,跑去宋君君那儿,看看小姐在做些什么。 宋煦明是觉得,宋君君已经安静很久,担心她又在作一个太子兜不住的“大妖”。 文鑫到了宋君君屋外时,却见自家小姐正拿着纸笔,冥思苦想,又写写画画,地上扔了一堆的纸团。 “小姐,你在做什么呢?” “我正在造福人类呢……唉……怎么了?有事啊?”宋君君揉着眼睛,将桌上的纸张又揉成一团,随手仍在一旁,转而在另一张白纸上继续写。 文鑫拾起纸团,展开来,见上面写着“嵘王妃姐姐”、“洛生”等字样,便问宋君君这是何意。 “唉……造福人类呢……”宋君君托着腮,叹着气。 她原本是想要思考出一个两全的法子,既不用嵘王妃与嵘王撕破脸,又能让嵘王妃自动放下。 可是,付诸行动时,才发现此事艰难。 方才太子还在时,宋君君便想着,索性没几天就过年了,年关近,外面乱也正常。她便不出门了,写两封信分别劝说嵘王与嵘王妃,让他们彼此放过。好教他们安稳过年,过完年再择一个黄道吉日合离。 可这计策简单,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 “文鑫,你说说看,该怎么样说,才能让一对夫妻分开呢?”当局者迷,宋君君便想从文鑫身上找到答案。 可文鑫到底年岁还小,不经人事,能答出什么来呢? “既是夫妻,要分开,那便是生离死别了。只是小姐,这历来,都是‘劝和’的。小姐怎么想着‘劝分’呢?”文鑫收拾起纸团,走到宋君君的旁边。 “所以我说,我这是在造福人类啊。” 宋君君见文鑫仍旧不明白,便道: “你想啊,若是夫妻二人已经离心,一个怨怼、一个逃避,那还有什么必要在一起呢?不如放过彼此,趁早合离,另寻良缘去!” 文鑫听着,也觉得小姐说得极有道理,又想了想府里将军与夫人的相处,便笑道: “小姐说得在理!幸好老爷和夫人不是这般!” 宋君君想着爹娘平日的斗嘴,也会心一笑。 “爹娘他们吵归吵,感情还是深厚的。就怕啊,一个想吵,一个呢,死活躲着吵不起来!” “小姐是说嵘王与嵘王妃吗?”文鑫歪头问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机灵!正是他们。” “所以,小姐是想让嵘王与嵘王妃合离、放过彼此?”文鑫眨巴着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