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你们是不是还绑架了勤儿?” 宋君君轻松嬉笑的语气让叶晚鸢很是厌恶,却又不寒而栗。 既然宋君君蒙着眼也认出她来了,她索性也不装了,便吩咐小甜解开了箍着宋君君眼睛的黑布,自己则坐在宋君君前方的长凳上,垂着眼,静静地等宋君君适应光亮。 “不哭也不闹,我当真是小瞧了你啊,宋君君。”叶晚鸢轻笑一声。 “都这时候了,哭闹,是没有用的。万一我哭闹把你给惹急了,你给我来一刀把我杀了……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人会知道……” 宋君君一面答话、套话,一面不露声色打量周遭的环境。 从剥落的土墙、横斜的窗棂,以及堆着厚厚尘灰的角落来看,这是一间看上去废弃了许久的破屋。 窗外长着许多杉树,锐利的纸条从窗棂伸进来,恣意张扬。窗户下,还落着些棕色的杉树枯叶,与灰尘枯草一处,杂乱不堪。 但叶晚鸢所坐的地方,却干净整洁,面前的桌案精致如新,茶盏也不像是废弃的物件。很明显,叶晚鸢等人必是以此为“据点”,这才着人打扫归置,想必,他们应该也在此处图谋过不少事情。 “哼……”叶晚鸢抿嘴笑着,“你倒是很能识时务啊……” 说着,叶晚鸢缓缓起身,朝宋君君走去。 行动间,叶晚鸢裙裾中的红色血迹隐约可见。 宋君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姐们儿看着,真的是会杀人的样子啊。 “晚鸢姐啊……嘶……痛痛痛!” 宋君君话音未落,下巴颌就被叶晚鸢捏在了手心。 她的力道不算大,但放的位置刚好是脖子最脆弱的地方。虎口抵在宋君君的咽喉处,令她直犯恶心。又痛又恶心。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一句姐姐?”叶晚鸢冷哼一声。 宋君君还想解释,一开始叫姐姐,那也是叶晚鸢提议的呀,跟又不是她主动的。 寒光闪过,叶晚鸢背着的另一只手抬起,她握了一柄匕首。那泛着白光的刀刃,向宋君君越靠越近。 本来以为叶晚鸢不会行凶杀人的宋君君,在看到匕首的那一刻,所有自信訇然坍塌,脸色登时就变了。 “……姐妹一场,你何必做到这个地步呢?我……我就想知道,你何必绑架我呢?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宋君君哆嗦着声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企图拖延时间。她刚刚听到,说是嵘王就快到了。 “死……”叶晚鸢双目有些失神,“死是最简单的事。我何必自己动手?一包毒药,下到茶里,喝下去,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了……” 宋君君仔细盯着叶晚鸢,越看就越觉得,这叶晚鸢,似乎是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该不会是“产后抑郁症”吧?古代没有这样的说法,人们只会认为,是女人疯了。从不会去探寻背后的原因。宋君君知道叶晚鸢是怀过孕的,只是难产,没能生下来。也许,丧子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一旁的小甜也不说话,就任由叶晚鸢跌坐在地,失魂落魄。不一会儿,她那无神的双眼又渐渐落下泪来。 宋君君猜测着她似乎并不想就此杀人灭口,便试探性地开口,道: “晚……晚鸢?” 叶晚鸢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又坐回了桌案边。 “我问你……”叶晚鸢拿衣袖擦了眼泪,丝毫没有之前的矜贵自持,她手中的匕首扎着桌面,眼睛却看向宋君君。 “你问……我宋君君一定知无不言!”宋君君尝试竖起指头发誓,但无奈手腕被绑。 “那你说,太子为什么非要选你做太子妃啊?” “啊?”难不成,面前的这个嵘王妃,其实爱的是太子?那她抓我就说得过去了。宋君君大胆猜测着。 “说啊!” 叶晚鸢大声一吼,吓得宋君君原地现编答案: “额……这个……可能是因为,宋家没有根基,但我父亲得陛下喜爱……还有就是……我哥……我哥是太子伴读啊。这也算是知根知底了。选我肯定比选别的、他不认识的女子,要好些吧?” 说完,叶晚鸢竟流着泪笑了。 “如果晚心还在……我也到不了如此地步吧?” “晚……心?是你的那个妹妹?”宋君君极力调整自己的嗓音,好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惊慌。 “是啊。我的妹妹。在还没等来赐婚诏书的时候,就被人害死了……” 宋君君对此事有所耳闻。可她听到的,是叶家的小姐得了急病死的。果真,急病,很大概率就是被害。 “那……那你应该为她申冤报仇啊……绑我也无济于事啊……”宋君君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 叶晚鸢的眼睛布满血丝,宋君君不敢看她。 叶晚鸢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世间有太多事,是没有结果的。” 语气之中,似乎有深意,而宋君君暂时听不明白。 “不是……有没有结果,你至少也该为她努力一把呀……”宋君君努力仰起头,道。 “快到了……喂她吃药。”叶晚鸢忽然眸色一冷,捏紧了匕首,转过身去,吩咐身后的小甜。 “不是……大姐!大姐我还不想死啊,你这样是草菅人命、犯法的你知道吗唔……犯法唔唔……” 宋君君手脚都被捆缚,实在挣脱不掉。小甜又是习武之人,轻而易举地便将药丸塞入了宋君君的嘴中。 宋君君还是头一回被这么硬逼着吃东西,她本想把药丸含在嘴里的,可小甜行动的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无法作任何假动作掩饰,只能被迫咽下有半截指节大的药丸,噎得她直想吐,可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