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我们殿下说了,这只是陛下与太皇太后说的一个想法罢了。您不必忧心。殿下的心意您是知道的,殿下一定会想办法,推去这门婚事的……我们殿下决不会同意的,太子妃您放心……” 慎独老老实实按照太子吩咐的,竭尽全力安慰宋君君,他可是太子殿下身边最会安慰人的亲卫了。 宋君君靠在从慎独复述的话中,听出了太子对于这桩婚事的极大的不情愿。宛如当头棒喝,她眼前浮现出那日宋煦明化为齑粉的惨状,仍有些许战栗。 慎独看太子妃逐渐皱起的眉头,还以为她是不愿意相信太子。 “太子妃……殿下此时正在上朝,一会儿陛下退朝了,殿下就会亲自过来的。慎独所言,句句属实。殿下待您之心,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倒也不用说得这么严重……不用他亲自过来了,我一会儿就去找他……”宋君君回过神来,连连摆手。 如果太子死活不愿意娶何巧巧,那不就是无法完成任务了吗? 那一日,她企图违逆系统的任务,结果,宋煦明真的在她眼前渐渐化为粉末。这般后果,宋君君实在无法承受。 尽管那日之后,宋家的人都完好无损,他们甚至都对那日的事毫无印象。可宋君君却时常午夜梦回,耳边是梦中的宋煦明、宋家爹娘浑身血肉模糊,在对她叫嚣的声音。他们凄厉的喊声,在质问宋君君,为何她明明能救,却选择不救。 就在慎独入府叩门时,宋君君还在被窝之中,醒来前的那个梦境,也是世界坍塌一地狼籍的惨状。 若是她执意不去完成任务,那么梦境,就是现实。 慎独见宋君君低头不语,便更加担心了。 “太子妃,殿下再有一个时辰便会出宫来了。您实在不必忧心,殿下会站在您这边的……”慎独又道。 宋君君扬起头,尴尬地笑笑,寻了个由头打发慎独回去。 她这一笑,慎独倒是越发觉得,她这是真生气了。生气太子殿下要再迎娶别的女人。 慎独一步两回头地离开了宋府,宋君君靠着门框,又急又烦。 马不喝水不能强按头,太子执意不娶,她也不能替太子娶何巧巧啊。 虽说帮助何巧巧嫁入东宫有违她的心意,可是相比于拉上整个宋府陪葬来说,这点违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务之急,是要太子点头同意何巧巧入东宫。只要何巧巧嫁进了东宫,那么任务就算作完成了。 宋君君确定了“行动的目标”,却又犯了难。 太子一下朝,就直奔宋家,再一次拉着宋君君,竖起手指对天起誓,他这一生,心上唯有宋君君一人。 宋君君很是感动,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节骨眼儿上,似乎她说什么都显得太突兀,于是,宋君君只好笑而不语。 这尴尬到极点的笑容,在太子看来,却又让他如释重负,也让他更加确信:宋君君的心中,是有他的,尽管她不说,但她的心意,是与他一样的。 杨柳抽芽,迎春花绽在枝头,开春了,太子大婚在即,京城中渐渐弥漫起喜庆的氛围来。 皇宫、宋家,都在欢欢喜喜地为太子与太子妃备嫁。 但此时正在张屠户家看小猪仔的宋君君,却高兴不起来。 张屠户的儿媳在猪圈里,抱着两只刚出生不久的粉粉嫩嫩的小猪,靠着猪圈的围墙,对站在围墙外把玩着石子的宋君君憨憨的笑着。 “宋小姐看看这只……这只壮一些,它吃奶都是吃得最多的……欸?宋小姐,您马上就是太子妃了,可却眉间忧虑,怎么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呢?” 宋君君轻轻点着那只小胖猪抖动的鼻子,一面道:“婧姐,我这是婚前焦虑症啊……”是完不成任务的焦虑症啊。 “这也是一种病吗?”婧姐听不懂,却把那小粉猪往母猪身边一放,自己则走出猪圈。 婧姐的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这才好意思去拉过宋君君的手。 “宋小姐您放心——咱们太子殿下是君子,您和他一起呀,就像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一般。” 太子的名声人设果然维持得很好,满朝文武、街头巷尾都知道他是个表里如一的君子,是个好人。 是啊,他的确光风霁月。若说偶尔展露了些许算计,那也是身为储君该有的城府。 可是此刻的宋君君,却恨不能太子是个见色起意、喜新厌旧的烂人。 否则,帮助何巧巧嫁入东宫的任务,那可真就变成她的“催命符”了。 “好好……”宋君君不能向人诉说心中之苦,只得点头,指着母猪身下的小胖猪,岔开了话题。 “婧姐,我看刚刚那只就不错,就它了吧!” “好事成双,带两只去,猪也有个伴儿,能长得更壮!”婧姐欢喜道。 “也好。” 宋君君点了点头。 两只猪,有个伴。那东宫有两个姐妹,是不是也有个伴了? 这理由太烂,不行不行。这话她要是跑去和太子说了,按梁君复那性子,八成是要传御医来诊脉,看看她是不是受刺激失心疯了。 宋君君坐在马车里,不住地晃着脑袋,忘记了宋煦明还坐在她的身边。 “你这几日怎么了?总是一个人低着头,默默不语,还老是摇头。我已经问你好多次了,你今天可得给我说清楚……”宋煦明不依不饶道。 “有空管我?有空你还是多读读你那圣贤书吧!”宋君君撑着下巴,没好气地吐槽,“三月开科,你要是拔不了头筹,对得起娘一天拜三趟的文曲星君吗?” 宋煦明坐直身子,眼角满是得意,道:“我是成竹在胸势在必得啊……”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