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池琰的时候,她三岁,当时的她还跟在父母身边,和池琰是邻居。
却总是坐在车上路过他家,才偶尔见他在家门外的喷泉旁呆坐。
四岁时才跟他讲上话,只一眼,她就觉得池琰相貌柔美,眼眸似水,头发碎盖微分。
她还以为是哪个女娃娃剪了男头。
但眼前的池琰早就换了个模样,才叫她刚刚第一眼见到却丝毫认不出。
“欢妤。”
池琰又叫了她一声。
思绪回笼,沈欢妤朝他走了过去,自然地坐在他身旁,手里莫名捏紧矿泉水瓶身:“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沈欢妤语气轻快:“你找有我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帮我捡回的那条戒环项链么?我想找你拿回来,”池琰看向她的侧颜,“并且谢谢你。”
“啊?”
沈欢妤转头一脸疑惑。
“你不记得了?”池琰猜她是一时没记起来,试图帮她回忆,“你四岁那年,借梯子替我拿了被扔在树上的项链。”
“很抱歉,当时我被锁在屋里,在家里落地窗看着你拿走了,还害你从梯子上摔下来。”池琰眼眸有感激和愧疚,“之后听说你回了望城,你当时伤得严重吗?”
她从梯子摔下来之后腿骨折了,她怎么会忘记。他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让沈欢妤记忆重现。
从梯子摔下来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她和池琰的第一次讲话。
保姆刚给小沈欢妤刚洗好头发,她抱着小灰兔的玩偶在阳台上吹风,身高还没玻璃护栏高,她透过玻璃看风景,斜对面的花丛里一团白色影影绰绰,引起她的好奇心。
定睛一看,是个白衣的小孩猫着身像是在找东西。
沈欢妤跳下椅子,奔下楼。
周围的灯光昏暗,周围一片蝉鸣。
沈欢妤靠近白衣时,她轻悄悄问:“你谁?找什么呢?”
俯身的池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立刻转过身警惕绷紧身子,才发现是个小只的女孩。
沈欢妤近距离看见了他的脸庞,先是一愣,脑海浮现从电视里面新学的词,脱口而出:“美人!”
池琰眉头一皱。
沈欢妤心下暗想,还有比自己还要好看的‘女孩子’,她甜声问:“美人姐姐,你在找什么?”
池琰见她一脸痴妹的模样,又把她错认成女孩,他不满道:“我是男孩!”
他开口的男声稚嫩又清朗,沈欢妤讪讪一笑:“对不起,哥哥。”
池琰没空理会,又开始低头寻东西。
她又问他找什么,他不说。
沈欢妤转身冲回自己家里,池琰没在意。
五分钟后,一束白炽灯光晃荡地照在他的身前。
光越来越近,伴随着女孩清脆的声响:“我知道你了,你叫池琰。”
沈欢妤:“你找东西为什么不拿灯?”
池琰迅速夺过她手中的灯,立刻关掉,压低声音:“别开灯!”
“为什么?”
“你别管。”
“可是我是真心想帮你找东西。”
池琰盯上她的面庞,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沈欢妤:“保姆阿姨告诉我的呀。”
池琰思忖片刻:“我在找一条项链。不能被家里人发现。”
“为什么?”她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你别管。”他就是不肯解答。
“项链?”沈欢妤开始在暗处的花丛中寻找,“什么样子的项链?”
她又看见池琰手背上被花枝割伤的痕,不停的渗这血珠。
……
别被发现还是被发现了,池琰的父亲从外面回来发现花丛的两个小家伙。池琰被池父训回家里,池父又亲自将沈欢妤送回她家里。
第二天白日,沈欢妤还是不理解昨夜为什么那样偷偷摸摸,为什么手都流血了还要翻找。
她就在池琰家大门前‘蹲守’。
抬头间就发现一棵树上有个亮堂刺眼的玩意儿——项链。
项链挂在树枝上头,吊坠是一个圆环,闪着光晕。
沈欢妤找保姆阿姨来取,保姆阿姨说忙不想理她。
她找来两根晾衣杆,捆在一起,想去钩取树上的项链,可惜她的身高太矮,棍子摇摇晃晃,根本够不着。
她就自个儿又从库房拉了一架折叠梯子,用梯子为自己争取高度。
两个小时下来,沈欢妤脖子都仰酸了,最后取下了那条挂着戒环的项链。
东西到手,看清了链条上挂着的戒指,内环刻有繁复的花纹。
沈欢妤把长棍一扔,手里紧抓链条,准备下梯子。
最终是第一脚就没踩稳,滑倒了从高处直摔下地面。
随着她的惨痛尖叫,才引来正出门丢垃圾的自家保姆阿姨。
那时候她虽然还小,但她能看得出池琰对那条戒环的看重。
戒环是在她痊愈之后,母亲来望城老宅来看她,她明明就托母亲帮忙捎回去了。
“啊——”
医院过道传来一声锐利的惨叫,沈欢妤全身也吓得一颤。
一辆担架车被几个医生护士急匆匆地抬过,惨叫才消失在走廊。
她听见池琰说抱歉,又问她当时的病况,沈欢妤没说真话:“我当时,没事。”
池琰愧疚的心落到实处:“那就好。”
“对不起,池琰。”沈欢妤轻舔唇,摸了下自己的鼻尖,“我,那个,等我回望城老宅的时候我把东西寄给你。”
言下之意是一时间还不上项链。
她当初托母亲把戒环还给池琰,可他却没收到?
她心惴惴,如果是母亲忘记了还,或者是丢了就遭了。
就相当于是她给弄丢的…!
这事还得回去问问颜蓉,那只戒环到底去了哪里。
反正一时半刻也还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