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赶紧凝神朝那道残影看去,却什么也没看清楚。 老瘴趴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慢慢的爬起身子看着我。 “好了,该你了。” “……呃?”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老瘴有气无力的伸手指了指三角形里的人头骨,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就张大了嘴。 那片被老瘴吞到肚子里的眉心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人头骨上,竟然还恢复的严丝合缝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刚才那个位置缺失过一块儿。 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清明,脱口低呼了一声。 “这是……反向降头?!” 老瘴明显愣了一下,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惊愕的看着我。 “你……也懂降头术?虽然你说的这个词不太准确,但是……意思是对的。” 我装了个逼,鼻子里淡淡的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老瘴一边摇着头一边瞪大了眼珠子。 “不,这不可能……我就是凭着这一手独创的逆转降头术在我们吕宋国扬名立万的,不知道有多少顶尖水平的降头师败给了我,也包括这颗域耶的主人,只要我拿到了对方的一根头发,就可以把对方的降头术反转到他自己身上。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种法术的秘密的?!” 我冷笑了几声,心想这老外还真是心思耿直,我只不过是触类旁通,从移海扇的反向挪移想通了这种法术的原理而已。 至于降头术…… 我懂个屁啊,要是能学会降头术,我非得在老瘴身上挨个试个遍,让他也尝尝肚子里坠着一块大石头的滋味。 我盯着眼前的那颗人头骨出了半天神,正在隐隐约约若有所悟的时候,老瘴却一个劲儿的催促我说出破解牵机降的办法。 我无奈的收回了心神,盘腿坐在他面前。 “你家人身上中的一共是四种降头术,对吧?” “对,针降,虫降,蛇降,石降。” 我略一思索,“你好好想一下,具体是哪种虫子和哪种蛇?” “就和你们四个人中的降头术是一样的,虫子是很大的那种红色蟑螂,蛇是一种我们当地的水蛇,具体的样子……” 老瘴连说带比划的想要跟我描述蛇的样子,我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样子不重要,我现在需要你确认一件事儿,这个问题很关键,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老瘴的脸色立马就郑重了起来,我紧盯着他的眼睛。 “你家人中的所有的降头术里,是不是都和植物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植物……你说的是木降吗?” “对,任何和植物有关的东西。” 老瘴低声念叨着苦想了半天,笃定的摇了摇头。 “没有,就只有我说的那四种降头术,我很确定。” “嗯,那就对了。” 我仰起头看着黑魆魆的山峦长吐了一口气,眼神冷冽了一下。 “什么……就对了?” 老瘴一头雾水的看着我,我收敛回了心神,对他笑了笑。 “好,按照我们的约定,我现在就把破解牵机降的办法告诉你。不过我就只告诉你解降的办法,你也别让我解释原理了,那些词……恐怕连外语学院的教授都翻译不明白。” 老瘴连连点头,“我只是想救活我的家人,你们的道法我没有兴趣,我也不想学。” 我扯了扯嘴角,心想就算是你想学也学不会,一个不了解我国文化底蕴的老外,怎么可能把深奥无比的道家理论给琢磨透了。 我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四个数字,一二三四,老瘴歪着头横竖看了几眼,一脸疑惑的摇头。 我把那四个字改成了阿拉伯数字,老瘴赶紧点头,我用树枝指了指“1”。 “这个是你的妻子,其他是你的三个孩子。你妻子中的臣降……哦,也就是她中的降头术是针降,你的三个孩子中的分别是虫降,蛇降,石降。” 老瘴点头表示听懂了,我又在后面加了一个“5”。 老瘴疑惑的看着我,一个劲儿的摇头。 “中了降头术的只有我的妻子和三个孩子,没有第五个人。” “嗯,我知道。但是想要破解牵机降,就必须有第五个中降头的人,不然这个牵机降缺少了一个君降环节,永远也破解不了。” “这……这是为什么?” 老瘴瞪大了眼看着我,我脸色一沉。 “你是想听故事还是想救人?” “不问了不问了,我想救人。” 我搜肠刮肚的组织了一下词汇,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牵机降设计的很精巧,施法者用了四种很普通的降头术作为四个受害者的臣降,在你破解臣降的过程中,又会触发其他三种佐降。但最关键的一个君降环节却被他隐藏起来了,想要破解这个降头的循环,就要从隐藏起来的这一种降头术上做文章。” 老瘴讪讪的看着我吭哧了半天,“没听懂。” 我挠了挠头,没听懂…… 就对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东西,他一个老外能听懂就见鬼了。 我苦着脸结结巴巴的连说带比划,拼命的想表达清楚我的意思,唐果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从我手里抢走了树枝。 “哎呀,瞧把你给笨的,这嘴还不如个棉裤兜好使呢。” 唐果儿白了我一眼,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对老瘴招招手。 “看好了,这个茶壶是你,这四个杯子就是你的家人。打碎一个茶杯,这套茶具还勉强能用,可要是茶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