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之中,楚寒楼结束了他的“表演”,直起身来面带微笑的朝我们几个人看了一眼。 我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我听颜柳说过,楚寒楼年轻的时候跟着他家祖辈走南闯北变过戏法。 但我却万万没想到,戏法竟然还能融入法术之中,变成这么令人眼花缭乱又诡异莫测的施法手段。 要不是我被惊的傻掉了,我一定会拼命的拍着巴掌给他捧场叫好的。 他的手法快的惊人,但每一个动作我都看的清清楚楚,转瞬之间,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丝清明。 楚寒楼变的“戏法”,应该是和移海扇的空间折叠法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他变的可是一个大活人,硬生生的把夏风从面前给变到了几米之外,这是移海扇所做不到的。 夏风慢慢的从树下走到楚寒楼身边,脸色阴晴不定。 “老楚,你……行。” 楚寒楼转头盯着夏风,冷笑了一声。 “老疯子,你好歹也算是中州五魁里响当当的宗师级人物,说过的话可不能当屁吃了。前戏还没做完你就急着要撅屁股,就算是无耻也不能无耻到这个份上。这是最后一次,我姓楚的把话撂这儿,你要是再不守规矩出什么幺蛾子,咱就打翻狗食盆,谁都甭想吃。” 夏风的脸色猛然一变,我和那若兰对看了一眼,一头雾水。 这俩人在说什么呢? 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但整句话连在一起,我却琢磨不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怎么听着楚寒楼这个语气,好像是他在阻止夏风…… 干什么坏事儿似的。 夏风的眼光落在了任诗雨手里的短棒上,眼睛里精芒四射。 “嘿,那臭丫头真够下本的,连镇龙杵都给你了。看来爷爷还是心慈手软了,当时就该硬着心肠杀了她。” 任诗雨阴沉着脸没搭话,我心里暗暗吃惊,我能听的出来,夏风指的这个“她”,是小C。 “行了,也甭废话了。爷爷的兴致很不好,必须上道开胃菜来换换心情了。我说老楚,现在就……开始吧?” 楚寒楼扯了扯嘴角,朝夏风点了点头。 “来吧。” “来……来你妹啊!” 没等他俩的话说完,我就猛然吹响了小竹哨,两套一百零八纸人大阵上下翻飞,朝着夏风和楚寒楼就攻了过去。 我可不敢等他俩再鼓捣什么稀奇古怪的法术了,这两个人的手法简直就鬼神莫测,把我之前所有经历过的战斗经验都加在一起,也摸不透他俩到底有多深的道行。 还是老办法,先下手为强,这后下手嘛…… 就死定了。 金光四起,灰雾漫天。 两套纸扎阵法一攻一守,三十六道光芒交相辉映,朝着两个人就迅速的席卷了过去。 “得了,还是我先给你打个掩护。老疯子,你手脚麻利着点儿。” 楚寒楼撩起衣襟往前踏了一步,夏风阴阴一笑,看向了我身边的那若兰。 “傻小子,你只知道自己背负了三生三世天邪命格,可你从来就没亲眼见识过……邪龙降世的盛况吧?” 我们几个人愣了一下,三生三世天邪命格? 那若兰突然张大了嘴巴,喃喃说道。 “十六岁,三十二岁,四十……八岁!” “哎,对喽!傻小子,这会儿脑子转的挺快啊,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可惜啊,晚喽。” 夏风一边讥讽的看着我们几个人,一边伸出左手在身后的一片崖壁上拍了五下,然后又笑眯眯的伸出了右手。 与此同时,我们几个人谁都没傻站着。 我们很清楚,楚寒楼不惜以一敌三掩护夏风施法,一定是在启动一个非常厉害的阵法或者是邪术。 从夏风说出的那句“邪龙降世”来看,一旦他完成了施法,我们将要面对的绝不仅仅是死亡的威胁这么简单。 他有可能是想要提前激发那若兰的天邪命格,让这条马上就要化龙的黑蛟…… 完成蜕变! 没有任何犹豫,我们三个人迅速把身体里的法力调动到了极限,我发出的法力直直的奔着楚寒楼的脸就飞了过去。 而任诗雨和那若兰直接绕过了挡在纸扎阵法前的楚寒楼,一道冰寒刺骨的法力和一片银光闪耀的符箓朝着夏风激射而出。 夏风却不闪不避,好整以暇的举起右手,“啪啪”的拍击声从坚硬的崖壁上传进了我们的耳朵。 楚寒楼好像是非常紧张夏风的老命,他左手一挥,衣襟高高飘起,三只巴掌心大小的白瓷碗出现在他的右手手心里。 “仨碗排开整一摞,俩碗没球一碗得,钱场人场都请您捧,这就请看,三仙归洞咱的绝活!” 这几句咒语很像是天桥摆地摊的杂耍艺人那套开场词,我一边死咬着牙催动法力,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瞟向了楚寒楼。 三十六个纸扎小人已经把他给团团围了起来,按说楚寒楼就算是道行再高,他也不敢无视两套一百零八纸人大阵的攻击。 但他却好像把夏风的命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金贵似的,纸扎小人的拳头下雨一样的砸在他身上,楚寒楼竟然全然不顾,三只白色瓷碗“倏”的一声朝着我们发出的法力和符箓就迎了过去。 我冷哼了一声,楚寒楼这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们几个人了。 别说是三只薄的像纸片一样的白瓷碗了,就算是一道陨铁做成的墙,也绝不可能抵挡的住我们这几道法力和符箓的全力一击。 可就在眼看着法力和符箓就要撞到白瓷碗上的一瞬间,我眼前突然一花,一下子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