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亮哆嗦着手朝太一令伸了过去,我一把按住,拖回了自己面前。 “我刚才说那两条道儿,你自己选吧。” 蒋亮低着头犹豫了很久,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第三条。” “……嗯?” “陶爷,甭管您想砸谁的场子,我蒋秃子都帮您这个忙,但是……这两枚太一令不能见风,我知道您想干什么。” 我好奇的看着蒋亮,饶有兴趣的敲了敲桌面。 “说说看,我到底想干吗?” “您不就是想让张俊轩知道太一令在您手上吗?您拿着太一令直接去找张俊轩的话,甭管拿的是真是假,他都不能相信。但要是通过斗宝现场的几个专家的嘴把这口风放出去,他非得上赶子来找您不可。” “嗯,这大脑瓜子真够聪明的,接着说。” “斗宝的对象应该和张俊轩有关系,您想搂草打兔子,让他把消息传递给张俊轩的同时,还顺手把他挤兑出古董圈子,折掉张俊轩的一条胳膊。” 我笑了笑,不得不承认,蒋亮的智商不是说着玩儿的,他几句话就把我的心思猜了个七八不离十。 我确实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张俊轩,太一令就在我手上,想要号令整个儿风水界,就放下架子来联系我,这样我就可以把主动权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了。 但另外一点,蒋亮却没猜中。 我想要折掉的不是张俊轩的左膀右臂,而是…… 花姐的。 这老娘们儿和那若兰沆瀣一气,压根儿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用我干着脏活累活,还遮遮掩掩的不想把知道的消息告诉我,这让我很不爽。 我打算用这一场斗宝来狠狠的杀一下这对狗男女…… 不是,这两个人的傲气,想要让我干活,就必须乖乖的和我合作。 我拿起那块假的太一令,朝着蒋亮晃了晃。 “你自己不都说了吗,那赝品也没人能看的出来假在哪里,我用个假货就把张俊轩给钓出来,这买卖还不够划算?” 蒋亮换了一副严肃的神色,连菜都顾不上吃了。 “陶爷,您不觉着这赝品……来路有点儿蹊跷吗?” “嗯,是挺蹊跷,但也瞒不过我。” 我得意的冷笑了一声,“这玩意儿是我师兄卖给敏乃的,通过敏乃倒了个手又卖到了胡磊手里,不就是想让我发现这个线索,拿着这块假货去糊弄张俊轩的吗?嘿嘿,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或者花姐做出来的赝品吧?也只有你俩的手艺能把个假货都做的这么逼真。” 蒋亮却摇了摇头,脸色很凝重。 “您要是猜到了这一层,可就钻进死胡同里了。我蒋秃子指天发誓,这赝品……不是我和秦大喇叭做出来的。我刚才的话没糊弄您,这块赝品是和真品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绝对是个老物件儿。” “……啊?!” 我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手里的那块假太一令。 “不是……你的意思是这也算是个真货,只不过是没有真正的太一令的效力罢了?” “嗯,真正的太一令暗藏乾坤,只有历代的风水界总魁首才知道其中真正的秘密。这块赝品只是形似,却不能得到号令风水界的权力,区别就在这里。陶爷,您信我蒋秃子一句话,在刚才之前,我从来就没见过这块赝品,就连那公公和秦大喇叭也没跟我提过一个字。” 蒋亮的神色很认真,我呆呆的愣了半天,突然脑子里一闪。 “有可能……这是张俊轩放出来的烟雾弹,他是故意让我得到这块赝品的?一旦我拿着这块假太一令去糊弄他,我的真实意图就立马露馅了?!” “对喽,您这脑子可算是回到正道上了。” 蒋亮松了口气,抓起筷子塞了一嘴肉嚼了起来。 “师兄和花姐从来就没跟你提过这块赝品的来历?”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蒋亮,他一边夹菜一边点了点头,根本就没空回答我的话。 “这就怪了,他们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这俩人配合张俊轩一起跟我演戏……这说不过去啊。” 蒋亮的筷子在半空里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叹了口气。 “陶爷,一命二运三风水,这都是涉及天机的玄秘之事,甭管是我和吴二爷,还是那公公和秦大喇叭,要是我们把知道的事儿噼里啪啦一股脑儿的全都告诉您,那我们几个现在早就让天谴给劈死八回了。您得悟,自己个儿去悟,要是什么事儿都能靠嘴去问出来,那要脑子干吗用的?” 蒋亮恨铁不成钢的白了我一眼,我让他这句话给堵的哑口无言,讪讪的把两枚太一令都收了起来。 蒋亮吧唧吧唧的吃着菜,我低头仔细想了一下,给那若兰打了个电话。 “师兄,胡磊手上的那块太一令,是你卖给敏乃的吧?” “嘿,亏你以前还混过古董行,这点儿规矩都不懂?这能叫卖吗?师兄教你个乖,这得叫让,以后可别这么丢人现眼的了。” 我没心思和那若兰闲扯,直接说起了正题。 “东西是怎么来的?” 可能是我的这个问题正是那若兰希望我去“悟”的,他的口气顿时有点儿激动了起来。 “和真的太一令一样的来路,都是当铺收上来的。” “当铺?难道又是……我干爹?” 我自言自语了一声,那若兰没说话,似乎是在等着我继续深究下去。 我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一闪。 “师兄,把两块太一令的当票的照片都给我发过来,还有,你还记得当时空谷幽兰的主人给你写过一封信吗?也一起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