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头,接口说了下去。 “蔡鹰把雄主之位让给了施滇,但还没等他找施滇挑战,十七雄的所有帮主和掌门就都死在……嗯,都失踪了。” “对。” 梁多多叹了口气,“当年在出发去宝瓶山之前的头一天晚上,我师父在巽风坛沐浴燃香,连占了三卦,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师父不惜透支命格连续起卦,一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可惜我那时候还太年轻,帮不上师父什么忙。我问师父,卦象卜何吉凶,师父却没回答我,只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谶语。” “嗯?你还记得你师父说过的话吗?” 现在的我神经很紧张,任何关于宝瓶山鬼墓的线索我都不肯放过。 梁多多点点头,“我记得很清楚,只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明白师父说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站起身来,一边回忆着,一边迈开脚步踏出了几步,似乎是一种奇怪的步法。 “凤凰双生,一雌一雄,凤之既死,凰飞茕茕,凤之涅槃……” 我心中一惊,也跟着她站了起来,脱口而出。 “凰乃……重生!” “……你怎么……你怎么也知道这句谶语?!” 梁多多脚下的步法一停,惊愕的看着我张大了嘴。 我没说话,眼睛却紧盯着梁多多的双脚,心中剧震。 幽冥鬼步? 没错,那是幽冥鬼步! 梁多多刚才踏出的那几步分明就是幽冥鬼步起始步法的几个基础方位,只不过一来她脚下的步法很缓慢,不像是运用出来之时那么飘忽不定,鬼神莫测。.. 这二来呢,是她不知道使用幽冥鬼步时需要收敛全身的法力气息,让自己的体质无限接近于灵体。 所以她脚下的步法只是徒有其表,实际上不会发挥什么作用,甚至就连表面上看起来,和我刚才使用过两次的幽冥鬼步都大相径庭。 但是…… 那几个基础方位绝不会错,以她脚下第一步起始的方位为甲子,转而走向丙寅,然后是从丁卯换脚,转个身之后一大步跨向癸亥。 她的左右脚一直都分别踩在不同的阴阳方位之中,这除了幽冥鬼步之外,还能有什么步法具有这么明显的特征?! “你……你刚才走的步法是跟你师父学的吗?” 我颤声问梁多多,她皱着眉毛摇了摇头。 “这是当年师父在占卜的时候脚下踏出的几步,我也不知道这种步法的来历,以前师父从来就没教过我,甚至我都从来就没见到过。只是这些年我思念师父,经常回忆起当年发生的事儿,就把这几步步法记熟了。” 我思索了半天,心一横,咬牙点头。 “好,我答应做你们的雄主,但是……” 我话还没等说完,十五个人就又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三行,清脆的用左手拳头击打着右手掌心,一脸喜色的看着我。 我无奈的笑了笑,学着他们的样子,也朝他们击拳回礼。 “但是咱有话得说在前头,既然你们让我当头儿,那就得按我的规矩做事儿,可不能在中州城里由着性子胡闹。” “必须滴!” 人群里冒出了一道高亢的声音,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的矮个子男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其实吧,我也不愿用“獐头鼠目”这种贬义词去形容他。 但是他的长相却像是为这四个字量身定制的一样,用任何其他文字都描述不出那副形象。 那男人年纪不大,约摸着不到三十,但身材很矮小,站在人堆里要是不出声,我一时半会儿都发现不了他。 他穿着一身灰不啦唧的衣裤,脑袋很尖,上嘴唇前突的厉害,但依然没能包的住两颗硕大的板牙。 他的上唇留着两撇细长稀疏的鼠须,打眼一看…… 这活脱脱就是一只大老鼠成了精啊。 我朝那男人笑了笑,他很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朝我碰了两下拳头自报家门。 “我叫灰三儿,关外出马堂的,陶老大要是乐意,就叫我一声三儿就行。” “灰?” 我奇怪的看着他,“你就姓这个还是……” “就姓这个,灰,错不了。” 灰三儿笑着抢过了我的话头,看的出来,这个人的性子里带着关外人的豪爽,不拘礼数。 “我爹我爷都姓这个,我也得姓。我爹叫灰二,当年上宝瓶山也有他一份,可这一走就再也没信了。这些年我奶我妈老惦记他了,这不一得着信我就麻溜儿的出溜过来了。刚才我也骂你师父了,陶老大想咋整,给句痛快话,我灰三儿自己动手。” 别看这个叫灰三儿的男人身材不高,但嗓门却高的吓人。 他的嘴皮子很利落,说话干巴烂脆的,天生就带着一股喜感,就好像是个唱二人转的喜剧演员似的。 “出马堂……” 我轻声念叨了一句,一下子就对上号了。 我在坟墓里搜集到的十七块令牌之中,其中有一块的形状特别奇怪。 尖头细尾,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巴掌心大小的老鼠。 此时听见灰三儿自报家门,我突然想起来唐果儿曾经念过的那些出马弟子的咒语,顿时就恍然大悟。 “哦,出马灰家,你家的保家仙是……灰四爷?” “哎呀妈呀,陶老大有眼光啊,对啊,就是四爷的那个灰,错不了!” 灰三儿朝我一翘大拇指,“我爷叫灰大,我爹叫灰二,我叫灰三,我儿子又得回头去叫灰大。跟自家长辈重了名不要紧,可不能去占祖师爷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