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众人一起惊呼了一声,连我在内,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一步,牙关都在“咯咯”作响。 那人的脸上竟然蒙着一张薄薄的皮质面具,此时面具撕下,露出了一副满是疤痕,扭曲狰狞的面孔。 看来他的面容是被人为毁坏过,脸皮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了,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痂痕,活像是脸上爬满了蚯蚓和蜈蚣,让人忍不住浑身汗毛倒竖,胃里一阵阵的恶心。 “鬼……鬼画眉!!!” 我突然一眼看见了男人的眉毛,浑身的血液瞬间就冲上了脑袋。 男人的脸被损毁的很厉害,几乎已经不像个人样儿了,但他的两只眼睛却毫无损伤,目光阴鸷,冷芒四射。 眼睛的上方,那两条扫把一样浓黑的眉毛赫然映入了我的眼帘。 那两条眉毛就像是刚用粗重的黑色马克笔画出来的一样,显的别扭而诡异。 从他模糊的面目上勉强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但我好像是从来就没见过他。 眉! 这个男人就是杀死了王玥,还假扮过胡小蝶的那个神秘人…… 眉!!! “王玥……是你杀死的?!” 我紧盯着男人慢慢往前走近了一步,双手死死的捏成了拳头,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唳!” 我丹田里的金色凤鸟感受到了我的冲天怒火,张开巨口一声厉啸,迅速的飞舞了起来。 一丝丝纯黑色的法力不声不响的涌入了我全身的经脉,我愤怒的紧盯着那个男人,视线慢慢变的一片血红。 肖玄通的嘴边抹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我身边的几个人赶紧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与此同时,脑海里的恶灵也焦急的大吼了起来。 “冷静!冷静!在找到龙骨锁之前,千万别让那股力量失控!” 这一声提醒让我猛然清醒了过来,我死死的咬着牙,慢慢站定了身形。 我闭上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感觉人都站不稳了,脑袋眩晕,脚下一片冰冷。 “嘿嘿,小娃娃,现在还不是追究那一两条人命的时候。在场的哪个人手上没沾着别人的血?要是都这么一笔一笔的把陈年旧账算清楚,这场比斗……要拖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肖玄通眯着眼睛悠悠开口,我皱着眉头看向那个男人,还是没搞明白,他跟这块湘江无事堂的掌门信物之间,到底会有什么…… 不对! 湘江无事堂,掌门信物无事牌。 被毁了容的中年男人,还是一个半生半死的…… 活死人! 我心中猛然剧震,狠狠的打了个冷战,脱口而出。 “你是……当年宝瓶山上唯一活下来的前任掌门人,夏……吴天下的父亲?!” 那男人冷冷的盯着我,慢慢的张开干裂乌青的嘴唇,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几个嘶哑的字。 “湘江无事堂掌门人……吴大雨!”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就炸了窝。 惊呼声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不敢置信的质疑,场面顿时就混乱了起来。 梁多多双腿一软,我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梁多多这才勉强站住了身形。 此时我的脑子已经完全懵了,杀害了王玥的凶手,竟然就是夏天的亲生父亲,被夏风转移了命格,之后又亲手毁掉了容貌的…… 夏雨? 换句话说,他也就是十六年前在宝瓶山上亲手杀害了其他十七位前任掌门人的真凶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被什么人所控制,做出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举动,但此时我身边的梁多多显然是认出了夏雨。 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他杀害了自己的师父而愤怒,还是因为夏雨的死而复生而恐惧。 “怎么样,小娃娃?” 肖玄通朝我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拄着拐杖朝身后的夏雨看了一眼。 “他就是湘江无事堂的真正掌门人,手里的掌门信物货真价实,那你说,他有没有资格代表湘江无事堂……来参加这场比试?” 我剧烈的喘着粗气,眼光死死的盯在了夏雨的身上。 肖玄通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早已一片模糊,我没回答他的话,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夏雨是杀害了王玥的凶手,无论他是不是被人控制,但恶行总归是他作下的。 我曾经发过毒誓,一定要找回王玥的遗体,手刃杀害她的真凶,祭奠她的在天之灵。 但现在真凶就站在我面前,我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毕竟他是夏天的亲生父亲,也是这个弥天大局之中的受害者之一。 “当然……没资格了!” 庄小龙又从庄北冥身后探出了头,朝着夏雨嚷了起来。 “从古至今各门各派,哪儿有让个死人当掌门的道理?他……嗯,还没死透,可总也不能算是个活人吧?我说那个什么吴大雨,你湘江无事堂的人都死绝了是吧,你怎么不说你们掌门是二百年前的一个死鬼?你去棺材里把他拖出来跟陶哥打啊!” 夏雨阴鸷的眼神猛的看向了庄小龙,庄小龙一个哆嗦,赶紧缩回庄北冥身后,死死的攥着他那条花里胡哨的沙滩热裤。 我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只要我的眼光一落在夏雨身上,脑海里就会立马浮现出王玥的脸。 我只感觉那一丝丝纯黑色的法力在不停的从丹田里翻涌上来,涌入经脉,然后又被我强忍着悲痛默念着净心咒控制住情绪,重新压制回丹田之中。 恶灵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