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的抽了抽脸皮,其实从孙侯开口阻止潘成继任五魁魁首之前,我的心思都在吴桐身上,根本就没来的及想太多。 此时我冷静了下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 这个中州五魁的魁首…… 我还真不能让给潘成。 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我必须要拿到那枚被吴桐“没收”掉的五色五魁令。 那是六月初六必须要用到的道具之一,目前除了五魁令之外,我还需要尽快从夏雨的手上把陨铁无事牌给抢过来,这样才能凑齐祭祀大典必须用到的十九方镇物。 几双目光都热辣辣的盯在我身上,看来我闷着嘴不表态也不是个办法。 “这个……潘师兄也是一番好意,我相信你提议继任魁首,也都是为了五魁的存亡着想,理解,理解。只是我干爹走的太过于突然,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遗言,我的意思嘛……还是先处理好干爹的后事儿,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至于魁首的归属,以后咱慢慢再议不迟。” 眼看着孙家父女俩跟潘成针锋相对,我本想着和个稀泥,先让眼前尴尬的局势缓和一下。 可没想到潘成一听我这话,脸色一沉,眯着眼睛看着我。 “哦?陶先生不提干爹这个称呼,潘某还差点儿就忘了。要是潘某没记错的话,当时吴师叔把你逐出五魁之时,同时还公布了一个消息。” 潘成冷笑了一声,我听见他突然改口叫我“陶先生”,眼皮微微一跳。 看这个架势,估摸着他九成是认为孙家父女俩跑出来闹腾是我挑唆的,把一肚子邪火撒到我身上了。 我摆了摆手,急忙想要开口辩解,潘成抢在我之前堵住了我的话头。 “当日吴师叔跟陶先生断绝了干父子关系,还以书面形式通知了整个儿五魁,这个消息闹的沸沸扬扬,中州城里人尽皆知。陶先生贵人多忘事,但很不巧,潘某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年龄,偏偏对此事还记忆犹新。不知道陶先生今日提议以搬山一派嫡传弟子的身份接任魁首之位,可有什么能说服潘某的理由?” “呃……” 我吭哧了几声,孙侯和孙岚也同时脸色一怔,低头不语,脸上显出了焦急的神色。 “有啊!当然有了!” 那若兰翘着兰花指跳了过来,一脸得意。 “吴瘸子把五魁令给拿走了,这确实是不假,可他把搬山一派的掌门信物移海扇交给了小多余,这足够证明小多余就是吴瘸子的嫡传弟子了吧?信物在手,如见掌门,这个理儿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小多余,赶紧的,把那烂蒲扇拿出来给他瞧瞧。我说姓潘的,今儿人家就把话给你撂下,这中州五魁就算是牵条藏獒过来当魁首,也轮不着你在这儿指手画脚的!” 潘成哈哈一笑,神色间十分不屑。 “呵,亏你还在风水界里混了这么久,五魁中人收干儿子收徒弟的规矩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我倒要问问你,吴师叔是发帖通知风水同道了,还是摆酒宴当众公布这个消息了?更况且,现在吴师叔死因不明,搬山一派的掌门信物移海扇……哼哼,究竟是怎么到的陶先生手上,单凭你空口白牙就能证明?保不齐是被一条藏獒咬死了吴师叔抢走的,那也也未可知。” “你……猴儿崽子,你敢骂街?!嘿,我这暴脾气我……” 那若兰撸胳膊挽袖子的就想要朝潘成凑过去,潘成却毫不退步,迎着他怒目而视。 屋子里顿时就一片混乱,剑拔弩张。 孙侯赶紧抱住了潘成的胳膊,花姐也拦在了那若兰面前,我皱了皱眉头,隐隐感觉今天的潘成…… 有点儿不太对劲。 往日他都是以一副谦谦君子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的,说起话来温文尔雅,慢声细气。 即便是他在生气的时候,也只是沉着脸表达一下内心的不悦,从来就不会如此牙尖嘴利,暗戳戳的骂我是个藏獒。.. 可今天,就算他误会是我挑唆的孙家父女跟他捣乱,按照往常的脾气,他也只会黑着脸拂袖而去,绝不可能表现的如此毛躁。 思来想去,他今天情绪失控的理由似乎就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 他真的很在乎这个五魁魁首的地位,在来吴桐家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势在必得。 我心中骤然一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 颜柳在诈死之前,曾经郑重其事的再三叮嘱过颜安,万不可把实情告诉任何人,尤其是…… 中州五魁! 难道说,颜柳在防着的人就是…… 潘成?! 我紧蹙着眉头看着一反常态的潘成,又往院子里偷瞄了一眼。 潘浩站在门后,低着头阴沉着脸,一会儿咂嘴一会儿摇头的,看来是正在纠结要不要进屋来劝架。 可犹豫再三,他却没动身,反而是点了根烟继续假装打电话,干脆没去管屋子里混乱的场面。 呵,这就有意思了。 前天晚上我和潘浩见面的时候,他说的那番话就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 我问他为什么没把发现我的事儿告诉吴桐和潘成,他支吾了半天,说是看不惯五魁和任诗雨勾结在一起坑我,他要帮着我昭雪陈冤,让我洗脱“陈世美”的恶名。 他还拍着胸脯赌咒发誓,他再也不会疑神疑鬼了,以后都无条件的相信我,哪怕是我要烧他家的祖坟,他也眼皮都不带眨巴的帮我浇汽油。 当时我挺感动的,跟他勾肩搭背的聊了一晚上天,刚买的一盒烟让他抽了一大半。 可直到现在我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对我那种坚定不移的信任,会不会是源自于…… 他发现了潘成想要夺取中州五魁魁首的野心? 潘成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