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见秦思齐面露焦急色,宽慰道,“不妨事的,小师弟喝得少,待会儿让他喝点解酒的果饮,睡上一觉就好了。”
话音刚落,先前出去的小厮端着两壶果饮回来了。
秦思齐和苏珩倒了一杯果饮,“师弟,这是解酒的,快喝几口。”
沈逸十分顺从的喝光。
似乎是尝到了好吃的东西,沈逸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句,“再来一杯。”
“好喝吗?”秦思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两口,“确实不错,还加了蜂蜜。”
转头又见沈逸迷茫地看着自己,秦思齐按耐不住,伸手摸了一把沈逸的脑袋,也不见他恼,“原来师弟喝醉了竟然这般乖巧。”
“你别欺负他。”苏珩拦下秦思齐在沈逸头上作乱的手,“咱俩把他扶到阴凉处,让他好生休息。”
二人合力将沈逸扶到一篇树荫下,问人借了块竹席铺上,让沈逸在上面躺着休息。
这边的曲水流觞也接近尾声,其他人趁着酒酣,诗兴大发,写下不少好诗好文章,随行的书童连忙提笔记录下来。
酒也喝了,诗文也作了,倦意涌上来,几人也不拘小节,坐在地上背靠背休息。
夕阳西下,空气里残余着烈日的气息,温温热热,金色的霞光给荷塘镀了一层金,水面倒映着天空的色彩,浮光跃金,光影在明暗中交错。
沈逸醒来,就被这美如画卷的场景深深震撼。
回头看了一眼三三两两靠在一起睡觉的伙伴,沈逸小心翼翼地起身。
慢慢踱步到荷塘中心的八角亭里,扶栏远望,任由暖色的霞光印在脸上。
一阵凉意的带着荷叶清香的微风拂过,亭子里案桌上的纸张哗哗作响。
沈逸拿起镇尺压住宣纸的四角,看见墨砚里的墨水还未干,便拿起笔托上的笔,蘸了墨,记录下自己有感而发的诗作。
最后一笔落下,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妙,妙,妙。”
“没想到沈师弟年纪虽轻,却文采斐然。”苏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沈逸旁边,见他写完,将桌上的镇尺挪到一边,拿起纸张细细品读沈逸新鲜出炉的诗作。
“我看这篇为今日最佳。”苏珩越读越觉得妙不可言,仿佛这落日余晖的场景走入了诗里。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醒来,见苏珩捧着一页纸,也凑到跟前来看,每个人读完后面色皆是震惊不已,一会儿低头看诗,一会儿抬头看远方,“妙,妙,我看苏兄这篇新作比午后那篇还要好,当为今日最佳。”
“这不是我作的。”苏珩温和一笑,看着沈逸道,“小师弟一醒来就到亭子里提笔作诗,看来在梦里就已经成诗了。”
沈逸又些羞赫,“几位兄台过誉了。”
秦思齐揉着眼睛走进亭子,“我醒来的时候,你们都不在,原来都凑这扎堆了。”
“秦兄,看你师弟的新作。”
秦思齐接过细细品读,读完,再抬头看沈逸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师弟总能给人惊喜。”
“看来以后要拉着师弟多喝酒,酒兴助诗。”秦思齐把诗作还给沈逸,挑眉笑道。
沈逸苦笑,“师兄还是饶了我罢。”
几人笑闹一番,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独自呆了半天的小牛,见沈逸回来了,十分欣喜地冲他哞哞叫了两声。
沈逸上前摸摸它的头,轻轻安抚。
“我中午差人来帮你喂你家宝贝牛了,没饿着它。”秦思齐笑着道。
牛有四个胃,可以储藏暂时还没有消化的食物,沈逸昨日就让小牛吃了个饱,一顿不喂,也饿不着它。
但秦师兄的细心也让沈逸十分感激,连忙道谢。
秦思齐摆摆手,小事而已。
似乎想到了什么,秦思齐又有点懊恼地说道,“今日是又些放纵了,我不该带着你喝酒的,秦先生知道了又该罚我。”
“你不说,我不说,先生也不知道。”沈逸还以为师兄在苦恼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这种体验其实也不错。”
沈逸很少喝酒,今日是第一次醉酒,浑身轻飘飘的,如同云端漫步,五感都慢了许多。
“那说好的,这事不许告诉秦先生。”秦思齐懊恼之色立马消散,露出狐狸似的笑容。
沈逸点头答应。
唉,师弟这般纯善,到叫人又些不好意思了,秦思齐心里默默想道。
*
姜氏见沈逸驾着牛车回来,带着笑意来帮沈逸一起卸牛车,“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文会好玩吗?”
“挺好的,结识了很多新朋友,一起作诗,讨论文章。”沈逸一边把牛车拆下来,一边有点含糊地应道,自己饮酒之事还是不要和娘亲说了罢。
沈逸本能地感觉到会很危险,即使娘亲素来很温柔。
“多结识一些朋友也好,不懂的地方也方便向他们请教。”卸完牛车,姜氏打了瓢清水净手,看着儿子把九两牵进牛棚。
这边母子俩的谈笑声,被路过的大郎沈均听了去。
文会!沈均捏了捏拳头,曾经的他也参加过文会,都是童生秀才组的局,他勉强混了进去,却被当作透明人。
那些人倨傲得很,都不怎么搭理他,别提请教学问,结识朋友了。
但就算如此,文会也是每一个读书人所向往的。
他停学快满三年了,已经接近十六岁。
曾经的同窗,有的已经考起功名,而他仍然是一介白身。
似乎停了几年,家里人也不再提他要去学堂之事,把考秀才的期待目光转向了沈逸。
沈均眼神阴翳地盯着烛台,嘴里喃喃自语,“不就是个童生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我耽误了两年,还轮得到他?”
在外头做针线活的沈大丫摇摇头道,“三弟确实聪慧,又努力,大哥你睡觉的时候,他还点着灯看书习字呢。”
“闭嘴!”沈均双目赤红,朝大丫吼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吃里扒外的东西!”
沈大丫经历了一些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