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尘埃落定之后 尽管后来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但就在“埃文斯家族”和墨西哥人之间的斗争因纳瓦利的濒死而刚刚开始的时候。 ——当夜,纳瓦利被紧急送往了急救医院。 经过医生的清创、缝合,还有紧急的输血,纳瓦利在濒死边缘被吊住了命——虽然如此,他的意识却陷入了混沌之中,无知无觉,始终没能清醒过来。 “纳瓦利——他的情况怎么样?” 紧急赶来的埃斯特雷亚对着主治医生问道。 “很难说,他的胸膛被剖开,接触了太多空气里的内容物——而且胸部内的负压环境也被破坏了……就算能救回来,之后的生活恐怕也不会很好。” 医生审慎地思考了一下,据实情以答。 埃斯特雷亚抱着胸,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纳瓦利,皱起了眉头: “那么——如果要把他救回来,需要花多少钱?” “……也许要五十万美元?现在他还躺在ICU呢,这里每一天的花费可都是很多的。” 医生的回答让埃斯特雷亚陷入了沉默。 “……我考虑一下。” 而从隔天开始,埃斯特雷亚就没有再出现到医院中。 没有资金维持,虽然纳瓦利此时的伤情还是不稳定,但由于最早的一段极度危险期已经过去,他便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失去了最好的用药,没有先进的医疗技术来维持,纳瓦利的状态非常差,时梦时醒。 尽管如此,哪怕是普通病房,纳瓦利的存在对于医院来说也是一个耗费的无底洞——因为“埃文斯家族”拒绝支付医疗费用。 至于埃斯特雷亚,她则在纳瓦利住进医院的第五天,便收拾东西从“埃文斯家族”里消失无踪了。 如果不是因为纳瓦利身上的伤势属于刑事案件领域,触动了加利福尼亚州关于刑事案件受害者的“紧急款项”条款,恐怕他连普通病房也没办法住下了。 尽管有着专门的“紧急款项”,纳瓦利在医院里待了几个月的时间,身上的伤势还是没有太多起色。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能清醒了过来,但还是需要专人护理生命安全,而且时不时就会咳血,呕吐,难以进食,身体越发消瘦。 ——尽管如此,但州政府处理专门款项的调查人员,却在医院对纳瓦利的状态情况进行收集以后,为了处理这笔不良资产,在回禀报告上写上了这样的话:“医院紧急救治已达限度,该人已无消耗政府资金之必要”。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纳瓦利的最后一笔住院资金也就此断掉,他即将被医院清送回家。 然而这个时候,医院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没有能够接收纳瓦利的地方。 他的母亲已经杳无踪影,而“埃文斯家族”却又正陷入与墨西哥人的枪斗之中,拒绝接受这个小孩。纳瓦利就像是一朵落入海洋之中的浮萍,既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从法定程序来说,医院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 但是医院自然不会吃下这笔闷亏,让一切损失由自己承担。 因此,在某天的清晨,一辆神秘的银灰色轿车驶入医院后门,一个男人用潦草的笔画在医院的签单上写下了一个假名,之后,平时大半时间都陷入昏迷,在无知无觉之中咳血的纳瓦利就这样被银灰色的轿车搭乘着,来到了洛杉矶市内,并在驶过一个没有监控摄像头的贫民窟街道以后被丢在了那里。 …… 纳瓦利感到自己在发热。 但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发冷。 冷与热交汇着,让他痛不欲生。 胸口处的伤口,虽然已经被缝合好了,但却传来一股难以言说的瘙痒。 痛痒难耐。 纳瓦利感到无法呼吸。 血管之中流动的,仿佛不再是血液,而是岩浆和冰水的混合物。 喉咙里呼吸的也不是空气,而是一枚枚刀片。 传入鼻腔里的味道,裹挟着浓浓的臭气。 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纳瓦利感到自己已经快要死去了——但是,对此,他反而觉得心存安慰。 死亡,对于痛苦的他来说,并不是结束,而是解脱。 但就在他快要彻底地沉入那片黑色而无知无觉的海洋之中的时候,纳瓦利感到自己的手腕,似乎被什么人抓住了一般。 他用尽浑身气力,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面庞,一张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女的面庞,同样是深色人种,她看着纳瓦利,发出了惊叫: “天啊,马西普叔叔快来看,垃圾堆里有个孩子——他的脸被割掉了!” 下一刻,少女的惊叫声之中,纳瓦利再度昏迷了过去。 …… 纳瓦利从梦中醒来,胸部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沉闷地呼吸,喉咙处变得越来越紧,气流堵塞在肺部和呼吸道之间,一股窒息的感受。 良久,那股堵塞感终于像是被什么东西冲破了一样,纳瓦利重重地咳了一声,喉咙里唾出一口血痰。 血痰落在了地面上,纳瓦利从床上爬起了身,打开了灯。 卧室内的环境被照亮了。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卧室,大约七八平米,中间是单人床,旁边就是一个电脑桌,桌上摆着一面屏幕还有机箱。 纳瓦利走出房间,步履蹒跚地踏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从冰箱里取出了一瓶牛奶,还有一袋吐司,将食物放在篮子里,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哪怕只是这么短短几步,也让纳瓦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