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皖带着晏安安重新回到宅邸时,亚霖也走了出来,看到阮皖大跨步上前,声音低沉道:“皖皖,你刚才去哪儿了,你父亲找你很着急。”
“里面又吵又没有意思的,我就出来透透气啦,”阮皖拉着他的手嘟着嘴撒娇道:“安啦,亚霖,我们这就回去。”
说罢,阮皖挽上了亚霖的胳膊。
任谁看到他们都会觉得是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就在两人要进去的时候阮皖停下突然叫了一声惹得众人的目光向其看去。
“对啦,你一定要记得去包扎伤口哦。”阮皖指着她的胳膊俏皮的对着晏安安眨了眨眼睛。
这时亚霖才注意到一旁血迹斑斑的晏安安,淡淡的血腥味中却又夹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香味。
亚霖眼神晦暗难明的看了她一眼嘱咐了两句便和阮皖回到了大厅。
直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晏安安才准备离去,然而在那之前已经有人先抢先一步,是之前给她介绍亚霖的女孩。
“怎么了?”晏安安问道。
“不错哇,这么快就认识阮皖小姐了,你以后要有福气喽,走,我给你包扎伤口。”女孩热情的搭上她的肩膀贴近道。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晏安安看着眼前的女孩心思单纯,也放下了戒备。
“我?我叫林有有,嘿嘿,你也可以叫我有有。”女孩指了指自己道。
“好,有有。”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对被从小看好的青梅竹马走了进来。
率先乐呵呵的端着酒杯上来的是阮皖的父亲——阮铖。
虽然人到中年,可仍然威风堂堂,金色的眼镜搭在那高挺的鼻梁上,即使经过岁月的洗礼,依旧可见年轻时的湛然若神。
“亚霖呀,”阮铖满目慈爱的拍了拍亚霖的肩膀,“现在你也继承了你父亲的爵位,皖皖也都成年了,这婚约的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阮伯父,”亚霖脸上挂着微笑,又密又长的睫毛颤了颤,“我刚继承爵位还有许多事不懂,这件事可能也要向后推了。”
阮铖轻笑两声道:“所以家里才缺一个女主人,等你和皖皖结婚后,有不懂的事也可以问我,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见外的。”
眼看亚霖垂眸左右为难,阮皖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对着父亲笑嘻嘻的道:“哎呀,爹,你就别为难亚霖了,他现在整天忙里忙外的,等他闲下来得空了再说也不迟呀。”
阮铖无奈的瞪了她一眼。
“那好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谢谢阮伯父。”亚霖浅笑着目送阮铖的离去。
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的宴会最后由亚霖站在宅邸门口送完来人画上句号,看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弱的亮光,热闹的宅邸霎时冷清了下来。
抬头看了看天,亚霖闭上眼靠在门框旁,单手捏了捏鼻翼长舒一口气。
“终于将那帮烦人的家伙送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亚霖甚至没有发现什么时候已经头发半百的管家站在了身边。
“老爷,您该休息了。”
月明星稀,纵使亚霖有用不完的精力,也深感疲累,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上面漂浮着几片新鲜的玫瑰花瓣。
半只脚踏进去的亚霖已然闻到了今天一直缠绕他的异香,他左手伸进浴缸里搅了搅,并不是放多了花瓣的味道。
这时他才注意到一旁服侍的女仆换了人,即使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亚霖也能认出来眼前的少女是阮皖带回来的那个。
“谁让你来的。”亚霖躺入水中问道。
“是阮皖小姐。”晏安安低着头乖顺的答到。
浴室的气温逐渐上升,晏安安身上的体香扩散的更为浓郁,充斥着两人的鼻腔,更令晏安安深感不安,双手死死抓住裙子,深怕亚霖察觉到什么把她当异教徒烧死。
正当晏安安意图找个借口离开时,她竟诧异的发现亚霖居然躺在浴缸中偏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轻微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眼看自己轻唤了几声对方依旧没有要清醒的迹象,晏安安壮着胆子蹲在浴缸旁仔细的端详起了她这个名义上的主人。
或许是泡过澡的缘由,那薄唇红润泛着水色,眼底的淤青显示着此人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睡过觉了,可依旧无法拉低那张被上帝亲吻过的容貌。
阴差阳错之间,晏安安的手指居然不受控制的向着亚霖的脸颊探去。
就在手指即将碰上那晏安安猛然间清醒过来,吓得想给自己一巴掌,赶紧收回手。
好巧不巧,在她收回手指的同时,那细长的睫毛颤动起来,两只像水潭之下深藏的蓝宝石般一样的眸子,正阴沉的盯着她。
晏安安被着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艰难的开口解释道:“老爷,您在里面睡着了,我想叫您醒来。”
“出去。”
那双薄唇吐出冷冰冰的言语,亚霖最讨厌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
看着眼前新来的人诚惶诚恐的退出去的时候,亚霖再次阖上双眸整个人没进水中。
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在一个下人面前睡着,还是在洗澡这种时候,亚霖心里很不舒服,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从前每每睡着,母亲被那下位者所捅伤,父亲在火中的嘶喊都如影随形。
可这次,他什么梦都没做。
难道是那股异香的味道?
亚霖心里想着,重新换上黑色的浴袍向外走去,晏安安正低头站在门边,他注意到了晏安安正在轻颤的嘴唇。
擦肩而过时,亚霖瞥了一眼她,留意那抹香味,那是一种薰衣草的芬芳,还夹杂着丝丝青草的味,浓郁之际,亚霖甚至能感到周身有紫色的丝带在流动。
他眼神暗了暗,周身气压瞬间降低,晏安安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直直的向着中间的床走去。
他并没有让晏安安走,晏安安自己也不敢擅作主张就走,她看着那奢华优雅的床,不禁感慨不愧是上位者中的大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