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狂妄自大吗?”一道清脆恣意女声百灵雀鸟出谷,红衣似火的女子笑容明媚地迈步走来。
球黏在顾无争脚上快速绕了一圈,被稳稳踩在脚下,他眯起眸子废了一番脑力才辨认出面前这张扬女子,竟是那西凉公主姜满?
她长发高束,褪去了繁复的罗裙,将裤脚利落塞进长靴里,外加本来相貌就极美,这一身火红的骑射装束,将英姿飒爽的异域女子情性展现到了极致,无人不眼前一亮。
不过多时,顾无争又垂下眼去,捣鼓他的球:“财大难免气粗,见谅。”
姜满面上也摆出满分式假笑:“我也是开个玩笑,西凉地域辽阔宽广,怎会连这点胸襟都没有。”
“……”
春桃气呼呼的,鼓着腮就开始告状:“公主,我按您的意思恭恭敬敬告知,这人不识好歹直接不准您上场!”
“……”
顾无争视若无物,陷进去般继续脚上的颠球。
姜满意外扬眉,看向顾无争:“这里是西凉,连我说话都不算数了吗?”
“……”
顾无争理都不带理一句,似是在执着于某种数量。
等了许久仍没回应,春桃已经怒火焚烧得发顶冒烟了。
姜满视线下移,脚下毫无征兆一动,精准而又迅速地朝那球切去,红色残影晃过,连人带球出现在顾无争身后,她十分确切地看到了,那傲慢天才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他怎能不惊艳?Z国国脚,蝉联世界杯两届的冠军。
姜满被这一丝丝惊艳取悦了,低等炫技般左右拉球,那球在她脚下仿若有了生命,紧紧黏着她不肯分离,而后脚内侧稳稳停球:“现在可以交流了吗?天才?”
顾无争对于“天才”一词的调侃不甚在意,迈腿缓缓朝球走去:“烦请您清楚,公主,是贵国花重金聘请我来做教练的,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指挥谁上场是王上给我的权力。”
春桃暗地扯着姜满袖子,悄声道:“公主,差不多可以了,再演就真……”
顾无争此刻已立至身前,眼底充斥高人一等的睥睨。
姜满道:“我没有演,我是真心想上场,而且我有把握带队伍赢,何况论谁带队很重要吗?没什么好虚伪的,你此番来西凉,为的不就是我皇兄那对机械护膝?”
顾无争怔了一下,蹙眉正欲辩言,便被她打断。
姜满摊开双手,眸光坦诚得恍若繁星:“给个机会,等回去我便向父王讨了送你。”
这个极度利己的人在嗅到利益的腐朽味道后,连气息都松弛下来。
顾无争把球抢回脚下,托腮思量:“你有几成把握?”
姜满自信满满,攥拳顿臂:“十成!”
顾无争又是一愣:“我说的是比赛的把握。”
“?”姜满笑容不变,“自然也是十成!”
“……即便守门能把对面所有球都拦下来,也掰不平比分。”顾无争将球往高空一挑,稳当接入怀中,“护膝我不白拿,这场我——”
“守门当然掰不平,所以,我要踢的是前锋。”姜满道。
她双臂激动地前后摇动着,斗志满满的模样,像极了一头初次捕猎的狼崽,这般自信到旁若无人,显得顾无争张了一半的嘴,真的极呆。
顾无争似是有些困惑,又似因想不通而疲惫,最终泄了气,揉了揉发顶竖起的一缕杂毛,叹了口气边走边摆手:
“……随你。”
简单做了教练的口头转接,并对蹴鞠成员们的心理进行了开导,顾无争便怀抱着他的小老婆——那枚脏兮兮的足球,一屁股坐到教练席看台上去了,他双肩大开,两条长腿伸展着好不惬意。
剩下的成员们跟姜满大眼瞪小眼,后者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对姑娘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围上前来。
姑娘们还没明白她要做什么,便觉得肩膀一沉,竟是被公主搂住了彼此的肩膀。
她平时都嫌她们脏臭不愿靠近,今日竟愿与她们这般亲近!也是,公主何等身份,她身上的幽兰香气是这般好闻……只是这臂力是没有料到的大?
她们被迫弯下腰,一群人凑在一起竟颇有一番密谋的酸爽刺激?
姜满意味深长道:“姑娘们,一会儿咱们上场只有一条策略。”
一双双眼睛神采奕奕:“公主请讲!”
“躲着我点儿。”
“???”
一群高高壮壮的姑娘尚在呆愣,只觉得肩膀被左右饱含信念地手重重拍了两下。再定睛,她们的公主殿下已经转身扬长而去了。
其中一个头戴正红簪花的姑娘望着那背影,不禁喃喃:“她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