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呆若木鸡,宁肯相信是她对足球下了咒,也不愿相信这仅仅是一位比他们强大的女性。
姜满躺在湿凉的草坪上大口大口喘息着,耳边是鸟语花香,她忍不住笑起来,这种滋味……真是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淋漓尽致,脚下飞奔到血脉沸腾。
就是这具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到30分钟时便已经有些气力不支了,从今日回去,必要加紧练习把体能训练上来,才好参加后面的比赛。
一块干燥的棉巾落到她身上,阳光被一道投下的高大身影挡住,姜满眼睛掀开一道细缝看向来人,是顾无争。
他向她伸出手,顺势递过来一个干净的水壶:“你带球过人的脚法很厉害。”
“我知道。”姜满眉梢微挑,对于他的友好颇显意外,她只接过水壶,腰腹发力从地上坐起,咕咚咕咚直接把水壶干了个精光。
“师从何人?”
“太多太多了,里奥·梅西、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内马尔、凯文·德布劳内、基利安·姆巴佩……”
姜满说了一连串21世纪足坛巨星的名字,嗯,她是懂“拜师”的。
“我没听说你去过西方。”
“没听过说明你该竖起耳朵多听听别人说话,做人总抬着头走路会摔得很惨的,天才?”
姜满利用信息壁垒的优势翻了个白眼儿,顾无争本就不善交际,这下直接被鄙视得哑口无言,看起来颇是叫人怜悯。
姜满才不会可怜他,她清醒得很,他有什么好可怜的?东陵最富盛名的蹴鞠天才,自打踢球开始从未输过一场,是真正的独孤不败,人家命里金贵得很嘞。
她利落站起,一边往场外走一边拍打身上的灰,扯着绳将水壶甩到身后叮叮咚咚地背着。
顾无争望着她的背影道:“跟我踢一局,机械护膝我可以不要。”
姜满头也不回地摆手:“过两日再议吧。”
远远地,姜满便瞧见春桃站在栏杆处等她了,那小姑娘心性纯粹,估计是担心她再受伤,脸色都有些发白。
姜满心情大快,直接抬腿横跨栏杆,把她搂进怀里:“你家主子厉不厉害?看到没,那群男人被我耍得团团转,真是笑死了。”
“公主……”
“县级比赛本来就没什么水准,哎,等以后去了更大的赛场,我给你秀秀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没有更大的赛场了,公主……”
“什么?”
姜满神情怔住,这才注意到春桃脸色不是一般的白,嘴唇都在哆哆嗦嗦,像是极度恐惧。
“发生什么事情了?”姜满不解问道。
春桃耳朵憋得通红,似是有多么难以启齿:“您刚刚在球场上那样……实在是太、太不守礼仪廉耻了,王上王后知晓此事,已经派兵来带您回宫了。”
姜满气笑了,这话落她耳中,像在听什么未开化的原始人发言:“我刚刚在球场做什么了?”
然而,春桃已经没办法回答她了。
身着森冷铠甲的士兵从漆黑的休息室中涌出,如一面面密不透风的监狱,将她围堵在中央,道道声音整齐如机械、冰冷没有语调:
“请公主回宫!”
西凉祠堂——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地柱子,四周地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琴剑瓶炉皆贴在墙上,锦笼纱罩,金彩珠光,连地下踩的砖,皆是碧绿凿花。
“我为西凉皇室争光、为女子争光、为我自己争光,我何罪之有!”
“……”
“我要见母后,我要见父王!”
“……”
姜满被一左一右两个嬷嬷的铁手压着肩膀,浑身骨头都犟着不服,被硬逼着跪在祠堂前。
祠堂正前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她一抬头便能看见佛手下摆放的列祖列宗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