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思念。
“多谢君上。”
“起个什么名字?”
“就唤作碎刃吧。”
山河已破碎,过往不可忆。
“哦,对了,听说叶氏的那个大小姐来了?”君上突然八卦道。
“嗯,她和元业还有缘续他们,都在后院,君上若不嫌弃,可愿移步随小神小酌几杯?”
“本君就不去了,免得他们拘束。”
“那等拂怨殿的事务安稳下来,小神再前去神殿汇报。”
“好,本君先走了。”他转过身后又抬起手将沈长思拦下:“不必送,回去吧。”
“是。”
目送君上离开拂怨后,沈长思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碎刃的刀身。
又仔仔细细地收好悬在腰间。
她为神已有十八年了,她觉得她忘不掉那些仇恨,撇不下那些回忆。
可如今身立于拂怨殿之内,她又觉得,一切好像真的重新开始了。
再等到物换星移,她就可以随着时间,一同消散在这世间。
悄无声息,毫无痕迹。
“长思!”元业见她迟迟不回,便离开宴席出来寻她,却发现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他又喊了一声:“长思!”
她回过头,却没有回应。
沈长思为神的第六十年,日子过得甚是平淡无趣。
每天醒来就是处理各处委托和祈愿。
但不同的是,这些年元业偶尔得闲时必会来见见她,借口可能是一坛佳酿,一个漂亮的发簪,也可能是一捧开得正好的花。
可因为沈长思也总是忙得晕头转向,所以很多时候,元业都扑了空,没瞧上一眼,更没说上一句话。
奇怪的是,纵使有时几日、几月都见不到一次,沈长思也一直知道元业此刻在哪,在做些什么。
所以某日难得休息,沈长思便提笔算了算元业离开的时日,何时走,何时归。
然后随手放在书案的一角。
渐渐地,她就发现寝殿中书案的左上角,不知道何时竟堆起了一座小山。
扔掉她又不舍,干脆就腾出一个空架子,将他们都整齐地摆好。
其实元业最初想见她时还会找找借口,时间久了之后,他手里明明提着凡间的精美饭菜,嘴上喊着的却是身体不舒服,重晖殿冷冷清清的,他实在是休息不好。
天宫的人都笑话他,说他碰不得,伤不得。一个小小的口子都会紧张兮兮地举到沈长思的面前;伤的严重了,吵着嚷着就想每天都能见到她。
但沈长思好像很受用,只要一想到他,生活和那颗心都会是暖和和的。
他疼了她就哄一哄,看着他赖在自己身边的样子,沈长思心口总会迸发出一种奇怪的冲动。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沈长思想也会主动想起他,然后就向元武安打听元业的时间,再不知不觉地将自己的委托排开。
谁知元业与她心有灵犀,两人就各自排着排着,又撞到了一起。
元业发现这乌龙后,开心得一天合不拢嘴,说话的语气又黏腻了三分,时不时想起此事,就会厚着脸皮问道:“你想我了?”
“你真的想见我?”
沈长思看他这么高兴,便鬼使神差地回答道:“是。”
纵使是淡淡的一个字,元业竟比沈长思自己还要更早地读懂她。
她说的是实话,道出的亦是真心。
哪有只有一个字。
沈长思为神的第八十五年,那是她第一次距离死亡那么近。
这些年,她早已察觉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总是会没有缘由地突然晕倒。起初她并未放在心上,后来晕倒的频率越来越高,她才意识到,她留在天宫的时间应该是所剩无几了。
神仙寿数漫长,而她挂着神仙的名号,活的像个普通人一样。
不过她没觉得有什么遗憾,人间十七载,天上又百年,她看过这世间的人心冷暖,也感受过真心与真意。
她没什么遗憾的,
她真的没什么,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