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应道:“好,剑匣稍后便送来,另外,明日你把浮梦剑还给方也吧,你现在用不了它,你体内锁灵阵破解之时,才能驾驭它。”
明日,方也?
高眠沉静的目光似乎迸发出了一层光泽,他轻笑道:“别试图想要离开,且不说我放不放你走,此时此刻的归一派也不见得会接纳你,一旦你回去的事被天纵门知晓,两大派彻底决裂,届时打起来又是一场浩劫,即使眼下他们仍旧关系紧张,却也没到撕破脸的地步,你出现,便会是导火索,而且方也不一定能在众压之下保得住令浮梦剑认主的你。”
他说得很对,方也不会,也不能为了她而与归一派为敌,他已经偷偷将剑给她算是叛派一次了,若再有一次,他受罚不说,她可能会被当成蛊惑少主的妖孽当场处死。
她灵力尚未释放出来,只是令剑认主而已,她本人的可利用价值小到可以忽略,归一派也不会为了保她与天纵门开战,他说得没错,为今之计,她只能跟在他身边。
目前看来他对她并无敌意,留着她也是因为她有利可图,只要她一直有价值,便不会被随意处置,那么,便姑且留下来吧。
高眠从容不迫打开盒子将那颗棕色的药丸放进嘴里,淡声道:“我会将浮梦剑还给少主,药我也吃了,以后您便是我的主子,只求有朝一日我无用时,您可以高抬贵手留我性命。”
见她如此识趣,他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放在她脸上,高眠眼前一黑,随后戴了一夜面具的脸得到了解放。
“我不要你的命,还有,以后你便是我的剑侍了,还不知你姓甚名谁呢,小兔子。”
兔子面具被他放在桌上,高眠目光落在兔子面具上,心里一阵失落,似乎从前的人和事都在这一刻与她断绝了关系。
收回眷恋不舍的眼神,高眠与他直视着,似是想起了久远的回忆,她有些恍然轻声回应道:“高眠,春风又渡青山涧,寥见花落方高眠。”
“好一句寥见花落方高眠。”
“咚咚咚。”
房门别敲响,他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进。”
下属端着一套嫩黄中带着粉色的衣裳进来放在桌上。
“再去找两个剑匣来,从今日起,高眠便是我贴身的剑侍了,等会你教她一些规矩,我有些乏了,明日记得让她来喊我起床,你们慢慢聊,我去休息了。”
就这么交代几句,他挥袖走了。
“恭送主子。”
他还贴心关了门,下属坐在高眠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也没看出有何特别之处值得主子为了她一直犯险,甚至还中了剧毒。
不过她既是贴身剑侍,以后许多伺候主子的活儿岂不是就落到她肩上了?
一想到不用每日冒着生命危险去喊主子起床,她就止不住欣喜。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对高眠事无巨细交代了这位新主人的一些生活习性。
高眠越听脸越黑,与方也生活十年,她从不知道要照顾一个人还有这么多讲究,尤其是她不明白,这么大个人竟然还赖床?
要命的是他还有特别严重的起床气,轻辄砸东西,重辄扔一两个招式出来,喊他的那个人中招后非死即伤,这实在是一项危险的工作。
难怪方才他说让她明天喊他起床的时候,她感觉这个下属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下属跑出去一会儿找来两个一黑一棕两个剑匣。
“这是先前主子杀了一条千年蛟龙的蛟龙皮所制,剑匣内镶有驱魔石,可以掩盖寒夙剑中的魔气,另一个是经历过六道天雷的千年紫檀所制成的剑匣,上有畜养灵力的精美咒文,用来装碎虚剑最为合适,这些东西被少主扔在宝库许久,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她猜测应该是少主去九州六城与斩罪墟强抢的宝物太多,每次拿回来都扔进宝库里,极少有想起使用的时候,若非这次掳了个剑侍回来,这两个剑匣也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这真的是你说的那么神气的剑匣?”高眠指着剑匣上残留的灰尘,忍不住质疑这剑匣是否真的能压得住这几把剑。
浮梦剑的剑匣可是吸收了日月精华诞生的灵玉,由名家精心雕琢而成,还请了寺庙大师开过光,又有无数人虔诚供奉的香火气温养着,这才是一柄神器该享有的待遇。
下属拿起剑匣吹了吹,捏着袖子擦了擦,脸不红心不跳捧着还有很多杂质的剑匣认真道:“真的是好东西,你先用着,明日辰时你记得去喊主子起床,要护好自己,对了,我叫玲珑,以后叫我玲珑就行,我得回去休息了,你自己琢磨琢磨啊,再会。”
交代完了之后不等高眠说什么,玲珑打了个哈欠一溜烟跑了。
……
她第一次见这么急着赶回去睡觉的主子和属下。
有其主便有其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