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人辛苦寻来进献的寿礼,他一眼便相中了南雪剑,与之缔结契约成为命定之器,身陨之后南雪剑便藏进他的神海中不再现世。
如今再现世,便说明方也突破了内心桎梏,修为会逐渐恢复。
“南雪,好久不见。”
一人一剑在地心内为了炼化赤炎之力待了许久,有了南雪剑的加持,加速了方也炼化速度。
都说水火不相容,但南雪剑力量强于炎珠时,便能将其炼化为己用。
两个月后,方也终于修得赤焰之力。
方也很快离开灼界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三个月已过,某日一觉醒来天地裹上白妆,万事万物似都开始冬眠。
寒风凛凛中一人乘风而至,雪白的衣裳与天地融为一体,若非黑发飘扬,几乎察觉不出洞外出现了一个人。
带着迫切的心,方也快步进入洞府,亲眼高眠神魂安稳无恙,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静冥湖的静水,梵凌谷的圣土,都是要跟强大灵兽争斗才能抢到的稀有物品,方也却神色从容将它们悉数奉上。
在此之前,方也用赤炎之力先将高青体内锁灵阵破解,坚固的阵法被赤炎之力灼烧一盏茶功夫便直接破碎,高青体内涌动着旺盛的灵力,与之而来的还有那些被尘封的记忆。
前世记忆如洪水泄闸般滚滚而来,高青却更加清楚自己的心思,对高眠的爱只增不减。
方也凝了个定身术将高青定住,又将他左手用凝冻术冻住减少痛苦,随后掏出一把冰刀在高青手腕深深划了一刀,鲜红温热的血流进提前准备好的玉盆中。
血流了半天终于流满一盆,高青脸色煞白发不出痛苦的声音,虚脱无力令他神智昏聩。
方也下手干净利落,冰刀为一道光钻入伤口中,在高青体内化为锋利的利刃将骨肉分离,听见骨肉分离的声音,高青疼得咬紧牙关冷汗直流。
这场漫长又痛苦的骨肉剥离持续了整整一天,取了他近一半骨头,血淋淋的骨头放置在一个盘子里,一根两根无数根堆积起来。
洞府内血腥味极重,尽管有凝冻术减轻疼痛,可骨肉一寸寸被割裂分离,非人可尝,高青途中疼晕了数次,冷汗涔涔从玉台上流入地面形成一汪水洼。
方也要做什么从不避讳高青,他将骨头用术法碾碎之后倒入一个玉池内,又将静水,圣土,血液仔细做好配比倒入池中,将其混合搅拌均匀。
又将这和好的一团类似于泥堆的东西放置一夜,而后方也取来各种雕刻工具开始在玉池内雕刻。
他蹲在池内先大致塑了个人型,随后持刀自毁,硬生生从心口掏出一半鲜活跳动的心放在泥人心房,鲜血淋漓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从心脏处迅速生长处无数脉络爬满泥人身体。
躺在一旁观望的高青神色一凌,此时此刻才反应过来方也把自己的命续到了高眠身上,世间万物此消彼长,阴阳恒定,从此以后他们二人共用一心,同生同死。
剜心之痛非人能忍,为了保证成功,他借了今后所有气运加持到其中,高眠神魂同那半颗心一起放入泥人体内,他无力跪坐在一旁颤抖着合上染血的泥,脸上带着诡异的浅笑。
高青不由得骂了一句:“疯子!”
方也存了私心,他本想用高青的心脏,可一想到高眠可能会受到高青感情的影响,他便改用自己的,即使将来某一日高眠心怀感激,那她只需要感激他便够了。
从那之后方也日日放血滋润泥塑,每日九滴精准落入你塑心口,而后从头发开始一点一点慢慢仔细雕刻,他神色认真,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那般小心翼翼,哪里刻得不满意便一直重复,不管花上一天还是五天,都要将那个细节刻画好才行。
耗时最长的是五官,他刻了又涂掉似是如何都刻不出心中想要的模样。
高青就这样静静看着方也偶尔蹙眉认真雕刻,很多时候他觉得眉眼都与高眠的无异,可方也还是不满意要重新刻画。
每日雕刻一点,两个月后神采飞扬的高眠终于完全雕刻完成,她静静站着,衣角微杨,长发高束,发带夹在长发里飘荡着,神色从容淡然,模样分明与高眠无异,可气质却不尽相同。
这个高眠更加的从容悠然,她神色更加的坦然无畏,又带着几分浑然天成的上位者的威严,这些气韵并不矛盾,反而和谐的融合在她身上,让人移不开眼。
这不是高青记忆中的高眠,这是方也心中的神女高眠。
这副模样的高眠方也为何会见过?他记忆中从未有方也这个人存在过。
“你见过远戈神女,你是谁?”
方也目光沉稳锁在高眠身上,他欣赏着这幅杰作,越看越为之心动,心中愈发期待高眠肉身重塑成功那一日。
听见高青的话,他微微侧首轻声道:“自然是方也。”
从高青恢复记忆以来就一直在思考方也到底是谁,从他的言行举止看来他上一世绝对认识高眠,可他从未见过方也。
一股寒意从高青心底生出,他猜测戒备的神色太明显,方也不得不解释道:“不知你是否记得最后一战,阿眠是在何处身陨的。”
记忆里那座山是一座天然屏障,相传是第一任天君身陨时化身而成,隔绝了穹灵境与瀚宇地,守护穹灵境多年。
“有思山。”高青挤出这个地名,方也轻声浅道:“当年那浩元阵险些将你们打了个魂飞魄散,若非我以神魂相护,你们岂能转世投胎。”
“天君……方也?”高青瞳孔震颤,若是能动,他恐怕早已腿软跪在方也面前。
“否则我为何会为你们姐弟二人取名高青,高眠?”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原来他与他们的羁绊早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