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这糟糕的话题、有人露出担忧的神色。
“妈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爱你们’。”安德瑞丝轻声打破沉默,“雷蒙德,她说的不是我,是我们所有人。”
雷蒙德把手递过去,供她握住。安德瑞丝的手仍是热乎乎的,带点儿汗意。
“事实上,我很高兴那时还有我陪在她身边。”安德瑞丝用力吸了吸鼻子,尽可能不带上鼻音地说。
生活可能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但是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有时候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候你发现自己咬着牙已经走过了很长的路。[注 3]
她想象过无数种,他们会在怎样的情景下,直面这个话题。唯独不曾预料到,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话语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她讲了出来。
“它们很温顺。”安德瑞丝手又抚上夜骐的背。她毫不畏缩地与夜骐对视,它那银白色、没有瞳孔的眼睛里闪着诡秘的光。
“噢,是的。它们极其聪慧,从不迷路。只是人们总因为偏见,认为它是不吉利的象征。”海格显然松了口气,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青春期的小女孩。他欣喜地说,“你身旁的那匹叫乌乌[注 4],这些都是他的孩子。”
乌乌扭过脑袋,露出牙齿,去舔安德瑞丝的袍子。
“你带了什么?”海格惊奇地问,“它很喜欢你,我平时都是用生肉来引诱它们的。”
安德瑞丝掏出一袋仙子卵喂给乌乌:“给护树罗锅准备的,现在用不上了。”
“希望它们能比马拉得更稳。”阿尔弗雷德说,“每年开学我都被晃散了骨头。”
“你想摸摸它们吗?”安德瑞丝牵住雷古勒斯的手,引导他去抚摸夜骐那缎子般光滑的马背。
“好啦,你们快回去吧。”海格把他们送到禁林边缘,笑眯眯地吼道,“你们想看望乌乌的时候,就到南瓜地里找我。”
他们在地下教室的入口处分开前,雷蒙德叫住安德瑞丝,他轻轻抱住她:“我爱你,安娜。”
“我也爱你,雷蒙德。”安德瑞丝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