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我就不气了?”
离衿刚准备笑他的话瞬间堵在了候口,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尴尬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呼吸不自觉有些急促起来。
渝祠闻笑的越发肆无忌惮。
她不恼,反而觉得呼吸被阳光晒得滚烫,连眼前所景都是炽热耀眼的。
离衿生硬的把目光转开了,视线里却又撞进了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的手,看到这双手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少年慵懒痞坏的模样。
脸上渐渐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害羞了?小同学?”
“这么不禁逗啊。”
……
期中考很快就如约而至,每个人都抓住最后的复习时间。
开考铃和交卷铃不停的来回交换响起,考场传出一张张试卷翻转的声音。
鹿洲四月底的天早已出寒,不热亦不冷,很凉爽的天气。风吹着窗外翠绿的树,竟有几分要落雨的迹象。
果不其然,这天夜里就落了雨。
考试的两天过的很快,绿树经过雨水的滋润看起来嫩了不少。露珠从叶尖越到底下的花坛中,又滋润着其他。
考完的校园里无一不在讨论接下来的小长假该去哪玩,准备着放飞自我。
考完试会在学校呆两天,放假前成绩就会出,这是一中一贯的作风。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两天会让他们放松放松。
有人欢喜自有忧,没考好的就该考虑该怎么交代,当然也有真正为自己的,他们马上高三了,很快就要迎来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
离衿这节晚自习注意渝祠闻很久了,他看起来情绪不高,她不会安慰人,但又念在两人坐了这么久同桌的份上,勉强安慰一下。
离衿面露难色,调整了下,欲将皱起的眉头渐舒展开来,有些语重心长地对渝祠闻说:
“没考好没关系的,还有下次,是吧?一次成绩不能代表所有……”
渝祠闻疑惑地看着离衿喋喋不休说了那么多,忍不住打断她:
“嗯?什么没考好?”
离衿被他这么一说有些错愕,呆滞地开口:“你,不是没考好所以…”
渝祠闻这才搞清楚她说这些话的原因,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她:
“老子在乎这个?”渝祠闻讲的轻飘飘的,好像就算根本没考也不需要在意。
离衿听完莫名松了口气。
“那,你考得怎么样。”
渝祠闻嗓音低沉磁性,偏偏又总是透着一股慵懒随意的意思。
“离衿,这么关心我?”
离衿以为和平时一样两人普通的对话,没在意:
“?礼貌地安慰一下,免得犯病。”
渝祠闻沉默了很久,眼底阴暗不明,扯了下唇角,后半句语气又是开玩笑道。
“别喜欢我就行,毕竟你也知道我拒绝过年级第一。”
离衿闻言顿住了,她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他平时不是没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今天给人的感觉不对劲了。
离衿心口很堵,鼻尖忽的就有些酸,生生的扯出一个笑容,怕他看出异端,装成以往的姿态。
“别自恋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
渝祠闻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淡然地转眼,把转着手中的笔。一样大小的笔在他手中却显得比旁人小一截。
离衿没等他说话,直接扯开了话题:
“你有想好放假去哪吗?”
渝祠闻:“呆家里。”
离衿虚脱地趴在课桌上,尽量和平时一样的。
渝祠闻有些好笑。
离衿小巧秀气的脸皱起,她在苦想,他就看着她。
忽然她眼睛就亮了:“我带你去玩?”
转而又想到什么,声音弱了下去:“那个,你别误会,我就是一个人也无聊,找个人一起。”
“随便。”
放假前一天。
秦班拿着成绩单进教室,每个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秦班推了推眼镜,面色露出鲜少的严肃:“整体,都还不错。问成绩的等下可以来问。”说完看了某个方向一眼。
“但是,有个同学严重批评,渝祠闻!你告诉我,你交白卷是什么意思啊?”秦班气的嘴唇颤抖。
“每张卷子除了个人信息填了,整张卷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动过笔的地方!来,你来说说。”
离衿在听见白卷的时候惊讶住了,转念一想,少爷不想写好像也没问题。
渝祠闻坐姿随意,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他。
“不想写。”
秦班都快要气疯了。
“不想写就不写?是家里有矿准备继承吗,不知道马上就要高考了吗?!”
秦班用一贯的训人风格训斥他。
渝祠闻掏了掏耳朵,闭上了半只眼,听见后半句,唇角勾起,语气隐约能听出嚣张的气焰。
“是啊,有矿。”
秦班还准备训斥的措辞在那一瞬间堵住,发不出声来。偏偏渝祠闻还玩世不恭地看着他。
秦班碍不下面子,当众把他的卷子撕碎,丢了一地羞辱他:“来了我的班就得好好学,不学就滚!还顶撞老师,没礼貌没教养的!”
渝祠闻前面还很浑的态度,瞬间冷的不行,连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降了几个度。
渝祠闻一脚踹开桌子,抽出手机就从后门走了,再没说一句话,全程只扫了一眼秦班,眼神深冷。
离衿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按压着心里的情绪没做出任何反应,默默地把他踢开的桌子拉回原位。
秦班愣了下,没有再管他,继续说:“这次年级第一是我们班的离衿同学,做的很好,值得鼓励,希望下次保持。”明显没了以前的激动劲,平淡了不少。
也许是秦班没了心情,他们问完成绩后就组织放假了。
离衿犹豫着给渝祠闻发个消息,信息在通话框里删删改改,最后只试探性地问:“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