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怀怔住了,她将手抵在江世逸胸口下意识想推开,却被他抱得更为紧密。
腊梅香…
他身上淡淡的腊梅香气萦绕鼻尖,不留神便钻进心底。
李倾怀感到他情绪有异,却又想不明白原因为何,如今推不开他,逐渐急了起来。
江世逸内心平静后,感受到李倾怀绷紧了的后背,便一下一下拍着。等她放松下来后,他直起身子,柔软的触感消失,心田却被填满。
李倾怀抬头看着游刃有余的江世逸,想起魂不守舍的自己,顿时羞赧,“你为何突然……”
“一时心猿意马。”他回道,“有点冲动了,抱歉。”
“我不需要你道歉……”李倾怀低头小声嘀咕,她感到心口发热,却没忘记问出心中所想,“你心情不好吗?”
江世逸看着她清澈明亮的双眸,又看了眼湿润红肿的嘴唇,笑道:“之前是这样,现在心情很好。”
李倾怀面上发热,她抬手想捂住自己的脸,却被面前这不害臊的人拉到唇边落下浅浅一吻。
“小怀,”他开口,声音干净温柔,像是春夜的冷风,“你若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我听,我愿意与你一起分担。”
“不要和我客气。”
“你若有不想让我知晓的,不告知我便是。”
“但不要疏离我。”
他容貌清俊,眉眼如画,这般放低姿态的样子着实让李倾怀拿捏不住,只得坑坑巴巴说:“我,我没想疏离你…”
“我只是…”她低头垂眸,想起京都还未定下的风云,轻声道:“世逸,我不敢保证我能否一直留在清水。”
江世逸心下一跳,握紧她的手,等她接着往下说。
“我担心京都改天换日之后,裕王府会如浮云一般,风往哪吹,它就要往哪边走。”
即便有人护着裕王府,对于上位者来说也只是蝼蚁般的存在。他们愿意裕王府一家在京都过得风生水起便风生水起,愿意让其剔除权力中心便贬到南方小镇。
春末这个时间,就像一根锋利的细线,时时拴在李倾怀脖子上,让她进退两难,不得呼吸。
江世逸闻言俯下身子注视着她满是忧虑的眼眸,轻声细语道:“我知你担忧之处,若到时候是最坏的结果……”
他定了定神,凝声道,“便瞒天过海,远走天涯。”
李倾怀眼睫颤抖,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世逸,愣了半响,随后笑开,“清水已是‘天涯’,还能躲去哪?”
江世逸笑道:“庙堂再也涉及不到的地方,就是了。”
李倾怀深吸一口气,她心中暗暗摇头。
她不能让江世逸跟着自己冒险。
按原书剧情线,裕王府来到清水,京都事变后被人接回京都,很清水太守毫无关联。纵使再多风云变幻,也为伤及后者半分。
倘若因为她的缘故,剧情线被篡改,蝴蝶效应引起的后果不看消息。
她抬头,复又看向江世逸,清甜一笑道:“我们快回去吃饭吧,这会时间刚好,不然老李又要念叨了。”
江世逸眼中带着浅浅笑意,点头,将她扶起来。
两人到王府后刚好李慬从厨房出来,后面跟着端着饭菜的下人。
“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他看李倾怀二人刚入席,打趣道:“这俩人时间掐得够准,不容易吃亏。”
柳月安排他们坐下,李倾安坐在一旁斜着眼神打量着这俩人,“啧”了一声,“能不能别到哪都拉着手不!”
李倾怀一怔,忙松开。
江世逸顿住,偏头看了她一眼。
“长辈在呢,乖啦~”李倾怀伸出手拍拍他的头,以表安慰。
江世逸勾起唇角,像是被哄好了一样。
李倾安瞥过眼神。
简直没眼看。
这顿饭吃得依旧气氛欢快,没有人说起京都,没有人谈论往后的日子,甚至没人提起堰塘。
仅仅像普通又平凡的家庭,用着一日三餐,平常而和谐。
“兵马骚动?”李倾怀听到乔言所说,顿生冷汗。
京都传来噩耗,圣上圣体已拖不过十日,现正性命垂危。城内戒备森严,部分城池已备兵马前往京都。
江世逸伸出手顺着李倾怀的背,柔声道:“这些兵马未必是去保护京都的。”
李倾怀闻言,缓缓看向他,点头道:“我知晓了……”
兵马是暗中行动的,若不是省城也有这样的情况,乔言未必就能发现。那现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些是“那个人”的一方准备的。
兵戎相见,兵马是最好的保障。
江世逸看向乔言,“存在误差的原因,京都那边的风起云动我们无法立刻得知,你先将省城盯紧。”
乔言领命后就退下了。
李倾怀沉默地看着江世逸,沉吟片刻,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省城有人在和京都暗通款曲的呢?”
若是因兵马问题便盯紧了省城,确实理由不足。
江世逸眼神暗了几分,后背稍稍绷紧,沉声道:“从裕王府被贬来清水的那一天起,我便注意着省城了。”
李倾怀眼睫颤动,她吸了口凉气,宽慰道:“你全心全意为着清水,但凡有风吹草动便做足了准备,也是应当的。”
江世逸看向她,心中充满悸动,“我并非是怀疑你和王爷他们。”
“我明白。”李倾怀直言,“我从未担心过这个。”
毕竟就算一开始要防,防的也不是他们一家,为没有发生过的合理事情生气,实在没必要。她并不是拎不清情理之人。
江世逸闻言内心波动,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蓦地笑开,“你上次说解决好的堰塘事件,就是要那贼人站在布告栏处念检讨书吗?”
“这是只是一种方式。”李倾怀否认,然后反应过来,“他终于写完了?”
“为了写个几百字的检讨书,着实把府衙的衙役折腾得不清,字句斟酌什么的皆不会,都想上手帮他改,可他偏说要按自己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