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怀左脚刚回到王府,右脚便有人来报消息。
“怎得现在才探到?这任务很难吗?”她顿住脚步,皱着眉十分不满地看过去。
姜丰本就跪在地,听到这话更是抬不起头。他作为李倾怀的贴身侍卫之一,是在她幼时在皇宫活蹦乱跳到处乱闹便跟着的,从未有过如此不得力的时候。这次她让他去查齐正这个人,明明是件信手拈来的事情,毕竟住在南街北巷的人谁还不互相知晓个清清楚楚,可这齐正除了能从邻里了解外,自己倒是整日在屋子里乖得很,他跟了好几日也查不出什么有效信息。
李倾怀蹙眉,倒是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多心。
“你先将已知的细细说来。”
“那齐正居住在杨柳巷巷尾,家中有一妻子,但听邻里说自她嫁来以后便甚少出门。”
消息实在没有很多,听完姜丰的阐述后,李倾怀手中一直摩挲着茶杯,蹙了眉,一遍一遍在脑中回顾。
齐正刚过而立之年,家中有一久不露面的妻子,膝下无一儿一女。家里唯一的地早已租给了河水巷的杨家,也不曾养猪养鱼养鸡鸭等,故而齐正也不常出门。
但姜丰潜入他家中游看了一番,虽然大致布局与清水其他人家并无不同,但从瓷质的锅碗瓢盆和一些家具来看,齐正家中条件超出于同乡人是肯定的。
这点李倾怀早就清楚,毕竟那日见他的衣袍裁制讲究,否则也不会疑心于他。
可现在仿佛无任何信息,却让齐正身上的疑点更大了。
“邻里还有没有说别的?”李倾怀微微侧头,眉眼轻皱,“比如……他曾经是否有过孩子?”
姜丰立即回应:“有过。住在隔壁的高家,高进有说十年前齐正有过一个儿子,但一岁后便高热而死。”
李倾怀沉下眼神,放下手中早已凉透了的茶,“你接着盯住齐正,注意不要被发现。”
姜丰应下后便离开了。
李倾怀坐在原地,她现在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可她实在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支持。
要不明日就去走访?她心想,顺便去齐家探查一番。
“妹妹!”李倾安脆生响亮的声音在回廊上响起,李倾怀看过去。
李倾安大步朝院中走来,脚步生风掀起衣角,笑容热情洋溢,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哥,”李倾怀轻声唤道:“你若是有心给我找个嫂子,必是不难的。”
李倾安脚步一顿,怎么他那贴心可爱的妹妹也开始催婚了呢。
“你怎得不给我找个妹夫啊!”他回呛。
“说不定马上就有了。”李倾怀不怀好意笑道。
李倾安眼神一亮,随后又蔫起来,像被人推进河里打捞上来的长毛狗狗。
他就知道,他的妹妹迟早有一天会长大,会招惹些不三不四的臭男人!
“你可是看上谁了?那人待你怎样?”他半个身子架在石桌上,眼神紧紧盯着李倾怀,像极了审问犯人的模样。
“男人最会装大尾巴狼了!不要以为他为你好就是真心的!”
“至少也要像老李追咱妈一样追它个两年三年的吧!”
“你赶紧说是谁!我先打他一顿给你立立威!”
“……”李倾怀神色复杂,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曾想这哥儿还认真起来了。
“没有的事!”她强调。
李倾安瞪着眼睛看着她,满脸狐疑,看上去极不相信。
这小丫头片子长大了还会隐瞒心思骗哥哥了,挺好,果然长大了。
李倾怀白了他一眼,“你来找我干嘛?”
李倾安理直气壮,“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不是你哥?我不能关心你?不能想你?”
果然是心里有了人,这么快就又不要自己亲哥了,和小时候拼死拼活抱着我哥们大腿不肯跟着我回家有什么区别!他腹诽着。
李倾怀轻叹口气,“我最近很忙的,你不说我就去睡觉咯。”
“老李说明天江世逸就来咱家,你别乱跑到别的地方了。”李倾安心系她的休息,忙嘱咐道:“累了就赶紧去睡吧,你最近的确憔悴了不少。”
“行,我本来明天也……”
她顿住。
明天本是准备去走访的。
“嗯?”李倾安等她接着往下说。
李倾怀摇摇头,“明天没事。”
看来又要往后推一天了。
李倾安见她无言便鼓捣着她去房中休息,“赶紧去睡觉吧,等吃饭了我叫你。”
夏天的雨往往是一阵一阵的,来得快走得急,只留下热气蒸腾。
李倾怀携着春杏站在府外门前望着青石巷那一端,等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走进视野。
“小姐。”春杏执着伞,扭头对翘首以盼的李倾怀说道:“你大可不必在外面等着的,今天这日头太大了,何况本就下过雨,搞得又热又闷。”
“你最近也还没休息过来,若是中暑如何是好?”
春杏现在看着她家小姐晚上挑灯看书白天忙得脚不沾地,一开始劝阻却也没用,索性自己多费些心思照料,每天喂她补汤,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看着她前些日子因为过度劳累而瘦下去的身子满满补回来,才放下心。
李倾怀看向小姑娘鼻尖泛起的汗珠,这才觉得有些热了,不禁说道:“倒也是我犯傻。”
“啊?”春杏没能懂这句话的意思。
“那还是进去吧。”李倾怀没解释,只同意了进屋等。
正欲起步离开,便看见一抹暗紫身影出现在巷口,身后还跟着推着板车的小厮。
清水县本就不大,虽然裕王府和府衙都有马车,但凡是出行还是以步行为主。平常觉不出什么,现在江世逸一身紫色锦袍,玄色腰带紧紧束腰显得腰线瘦削双腿修长,白玉牡丹佩随着他一步一摇悬在腰间,艳阳亮光俯照在上,流落一层华光,活脱脱一个潇洒贵公子的模样,但行走在这青石板上,倒也十分相衬。
李倾怀迎上去,两人照例行礼。
江世逸从未设想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