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齐正家吧。”她轻缓说着,却带着冷意。
在清水一片向好的现在,他总在家不外出做活却还能笔旁人活得自在……
杨柳巷一隅,一处四四方方、楼梯弯绕而上的房子正穿来嘤咛啼哭之声,血腥味悠悠顺着楼梯飘下,与木头的腥膻味融为一体。
“谢谢。”齐正拿出一个满登登的荷包,交到接生婆手中,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低声问,“人多久时间能缓回来?”
接生婆像是无法忍受,恶狠狠道:“她的身子一向虚弱,本就无再孕的可能,若不是你想方设法喂各种补药,这次或许都保不住她的命,凡人现在都该想如何保住大人。”
“你倒好,这边刚生完,还去想什么时候再生一个?”
齐正被人当面骂却并无半分怒意,只笑着,语速不紧不慢,“您固有大善之心,而我,只是个小人罢了。”
“小人还讲什么君子之道。”
接生婆像是不欲理会,摆摆手准备走人,被齐正一把拦下,只见他依旧是一脸笑容,伸出了食指往嘴上一比,那是个噤声的动作。
“我知道,当初那个孩子出生,我也没乱说。”接生婆十分嫌弃地用手拍了拍被齐正碰过的肩膀,揣着饱满的荷包从侧门离开了。
齐正转过身,看向已经恢复安静的楼上,一步步往上走去。
二楼光线昏暗,没有开窗,腥气四溢,墙角的一方小床上,隐约看见个婴儿,柔弱细小的身子仿佛一只手可捏了去,旁边正依偎着一面色惨败的女子,像刚从水中被打捞上来一样,头上满是冷汗,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
“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给我喂胖了,不然有你好受的。”齐正撂下这么一句话,冲屋子里唯一端着盆候着的婆子招手,叫她好好伺候床上的人,随后扭头走人。
婆子下楼换水,屋子中安静下来,只余轻轻的呼吸声。
唐嫚全身被抽了力气般,一动不动得依靠在墙角,她感到自己嘴唇干裂,嗓子十分干咳,还有微微血腥气。
但她不想去够桌子上那杯凉水。
自从十一年前嫁入齐家,她便没再过过一天正常日子,如今她终于又生了一个儿子出来,何必再活在这里。
既逃也逃不掉,不如这样去了。
正午的太阳逐渐变大,李倾怀与春杏站在齐正家的门前,正欲敲门,便见门从里面开来。
“呦。”齐正一打开门便见有人,将他吓个不清,下意识想往后躲,看清楚是李倾怀后便不屑一顾,“贵人到来,有失远迎啊。”
春杏瞪着眼睛,冷冷道:“我们家小姐体恤百姓,故而前来走访,还请齐公子配合。”
李倾怀看着齐正紧绷的神态和不自在的动作,心觉有异,气势上不自觉强势了几分,“不必多说,直接进。”说着便要绕开他往里走。
“强进民宅啊!”齐正抬高了声调,挡住门,“贵族小姐竟如此不讲礼数,还是……”
“还是你对我早已有意,前来投怀送抱啊?”
齐正没见识过皇家也没见识过世家大族,他只见裕王府搬来时浩浩荡荡,结果仅窝在青石巷里面像个缩头乌龟,被刁民砸门还能忍气吞声,再想想自己这几年活得自由自在,做得勾当不仅没被发现还让他认识了不少省城的权贵,一时也飘了,自然不把李倾怀眼里。
看着他那邪笑着的嘴脸,李倾怀眼神一凛,寒声道:“把他给我绑了!”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侍卫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