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说完就走了,看起来十分无情,没有商寰余地。
凌宓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李老头真小气。
想到自己从小便被李观星看着,没有离开过冀州,询问原由,他也只是含糊其辞,糊弄过去,总结就是为你好。
可是凌宓觉得一点也不好,好想去外面看看啊。
天衍峰内,月亮悬挂在天空之上,凌宓百无聊赖地漫步在竹林里。
竹树高耸葳蕤,凌宓在其中只觉得像一方牢笼。
忽然听见一阵音乐。
凌宓寻声走过去,只见奚逢居坐在一棵竹子下,略显萧瑟。
少年身着黑色锦衣,中间白色银线勾勒的图案在月光下隐约放光,他手持着竹笛放在在嘴边,吹着一首不知名曲子。
凌宓和他隔了大概一段距离,就没再靠近,她静静地靠在竹下,聆听着悠扬小曲,望着月下少年。
四下静谧,只余乐声,和偶尔的几声鸟叫,微风时而瑟瑟。
一曲终了,奚逢居放下竹笛,瞧见凌宓,自来熟地说道
“凌姑娘觉得我吹得如何。”
“甚好。”
奚逢居浅笑了一下,凌宓看着他的酒窝微微愣神。
“当然好听了,这首曲子是我跟京都第一乐妓学得。”说完还摸索着这支竹笛,像是什么宝贝似的。
“这首曲子叫什么?”
“《山水谣》,送给凌姑娘。”
奚逢居看着凌宓迷惑的神情,想起记忆里清冷的身影,笑着说
“山一程,水一程,致辞一谣。凌姑娘,你说人生下来就是被安排好的吗?”
凌宓不知道给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小时候陪李老头出去算命,李老头总是半开玩笑班认真地对凌宓说:“天道不可违,命不可逆也。”有人住高塔,就有人住陋巷,有人享山珍,就有人食不果腹,李老头看到也只是感慨一句时也,命也。
奚逢居也不管凌宓是否回答,自顾自说
“我不信,我自出生就被断言薄命,我永远都不知道明天的我是否如今日的我,尚在这人间,我游百川,下四海,每当我站在这片土地上,窥视着这世间的一切,我只觉自己渺小如蜉蝣,但蜉蝣撼树,可我也想为自己博一条道路。”
凌宓睫毛一颤,很少有人给她讲这些,而这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人就如此跟她讲,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看起来似乎是安慰她,估计是他听见和李老头的对话。
也不待凌宓回答,奚逢居就站起身,背对着凌宓挥挥手。
“晚安,凌姑娘。”
看着渐渐隐入夜色的背影,凌宓轻喃了一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