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屋门,陈可均倚在冰箱上,身上披着一件邹巴巴的白衬衣,盯着洛樱子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
洛樱子一觉醒来,下楼时发现佣人还没有回来,客厅里拉着窗帘,黑漆漆一片,洛樱子差点以为她睡到了晚上。
陈可均就坐在这样的黑暗里,眸光闪烁。
“你在干什么?”洛樱子吓了一跳。
陈可均没有回答。
“哥哥,我能拉开窗帘吗?”洛樱子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刺激他。
陈可均不说话。
那就当他答应了。洛樱子刷的一声拉开厚重的窗帘,傍晚橘红的霞光照的满室熠熠生辉。
洛樱子长舒一口气,坐到陈可均对面,拖着下巴担忧地问,“哥哥,昨天晚上我没有送你去医院,不碍事吧?”
陈可均盯着她,摇头。
洛樱子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瞧他这样靠不靠谱?
“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陈可均张口,声音不复以往温和,嘶哑的像三天三夜没喝水似的,“你说吧。”
“哥哥,”洛樱子斟酌再三,委婉提醒道,“狂犬病早治疗还是有一定几率治好的,讳疾忌医不可取。”
陈可均一愣,实在没想到她这样说。不知为何,陈可均有些想笑,他也真笑了,一张惨白的脸笑的莫名诡异。
“我是精神病哦,妹妹。”他咬字轻柔,一声妹妹喊的缱绻的能使人溺毙。
“那就好,”洛樱子放下心,狂犬病能传染,精神病可不能,既然陈可均自己都不去看病,她也不操这个心了,遂问道,“咱们今晚怎么吃饭?”
“…”陈可均沉默,“你想怎么吃?”
“你要是没事咱们出去吃饭行不行?”洛樱子重新笑嘻嘻道,“厨师都不在,冰箱里的寿司好难吃,点外卖要好久,昨晚一晚上没睡觉,我好饿啊,你不饿吗哥哥,昨晚你也没少闹腾。”
她提起昨晚神态自然的仿佛陈可均不是犯病,而是变成不听话的小孩在闹腾。
“好,”不知为何,陈可均竟然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冰箱里有面包,垫一垫肚子。”
两人并肩出门,洛樱子不知道这是不是陈大少爷生平第一次坐公交,反正陈可均罕见的乖乖跟在她身后,等她刷卡,跟着她从人群里挤来挤去。
洛樱子带他去了最近的商场,两人停在一家川菜馆,洛樱子掏出口袋的手机,碎的稀里哗啦的屏幕顿时掉下来。
洛樱子尴尬一笑,脸上发红,“哥哥…你带钱了吗?”
…
洛樱子和陈可均坐在包间里,洛樱子掀开菜单,笔尖飞快。
毛血旺、酸菜鱼…
“差不多了,”洛樱子勾好自己爱吃的,把菜单递给陈可均。
陈可均添了一道汤,洛樱子搓搓手,两眼放光,“听说这家川菜可好吃了,麻辣鲜香,够劲儿。”
“你不是生活在呼市吗?”陈可均疑惑。
“对啊,可是妈妈是川省人,她做的川菜可正宗了,全家都爱吃。”洛樱子解释道。
飘着辣椒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洛樱子吃的满嘴流油,唇色红艳艳的,双颊通红,脸上汗珠一颗颗下落,“真不赖,嘶—好辣,好辣—”
洛樱子吸溜吸溜气,猛灌一大口冰水,陈可均原本没什么胃口,见她吃的香,倒也夹了几块子菜。
“服务员,一杯牛奶,谢谢。”陈可均招手。
服务员掀开包间门帘,端着牛奶走进来。
洛樱子一把接过,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咂咂嘴侧过头道,“可以加冰—”
“江容,怎么是你!”洛樱子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江容,眼镜震惊的滴溜圆。
陈可均抬眼望去,这才发现服务员竟然是那天洛樱子生病时前来看望她的同桌。
江容腰上围着饭店特制围裙,系绳收紧,越发显得身高腿长。他挑眉反问,“很惊讶吗?”
洛樱子仔细打量他,他脸上伤口不少,长的贴着创可贴,一些细小的就不管了,愈合成深深浅浅的红痕。
她大致能猜到江容挺缺钱的,没想到他的情况比她想的还紧张,以至于他前天才挨了顿狠揍,现在就上班。
洛樱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的问,“你还好吗?”
江容点头,微微弯着腰,手指伸开又蜷曲,似乎想摸她的脑袋,“嗯,不用担心。”他说话轻柔,唯恐惊吓到洛樱子。
“江同学是吧,在这里遇到也是一种缘分,坐下一起吃吧,饭店那里不用担心。”陈可均看着两人寒暄,目光微沉,插口道。
“陈会长好意,不过这个时间饭店正忙,实在抽不开身,樱子你不在意吧?”江容冲洛樱子眨眨眼。
“没事没事,你去忙吧,”洛樱子确实不在意,他们俩是同桌,周一到周五天天坐在一起,实在不必一起吃饭了。
陈可均温和的说,“抱歉江同学,是我考虑不周了。”
江容摇头,领班在外间大叫,江容冲洛樱子比划了个离开的手势,洛樱子笑了笑,“再见。”
突然见到他,洛樱子莫名其妙有些高兴,她回过头,对陈可均得意的说,“哥哥,江容好看吧?”
男女主相遇,洛樱子一颗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她两眼放光,非要看看陈可均的反应。
陈可均夹了一筷子肥牛,莫名其妙,“没在意。”
“…”哥哥太直了,妹妹尽力了。洛樱子捂脸,“好吧,我就是觉得江容…人很厉害,有空就打工,学习还那么好。”
“江同学家庭很困难吗?如果情况属实,可以申请助学基金。”陈可均想了想,道。
洛樱子摇头,“他成绩好,贵德大大小小的奖学金好像都拿着。”
陈可均不在意,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如果不是洛樱子的同桌,他压根不会注意到江容这个人。
“快吃饭吧,凉了口味要打折扣的。”陈可均道。
洛樱子埋头苦干,打着饱嗝从饭店出来。
陈可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