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却慢慢红了起来，“其实早在五年前我就该告诉你的。”
“阿昀，我心悦你。”
殷昀千猜万猜没猜到路明朔这一句告白，喜悦被压在重重震惊之下，她皱着眉眨眨眼，一时间愣在原地。
路明朔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对上殷昀皱眉凝重的表情，脸上的欢喜一下子全变成了紧张。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殷昀眼底一点欢喜也无，反而覆着一层冰，“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这个月？”
如果是这个月，那路明朔心里的那个人就不是她。
路明朔不知道殷昀脸上的寒意从何而来，但听完这个问题，耳尖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脸上。他无暇去想其他，一双眼睛左右乱转，不敢看殷昀的脸，最后盯住殷昀胸前的平安扣吊坠，嘴角翘了一些起来——殷昀常要出入各类秘境，他担忧安危。五年前他拒了殷昀结为道侣的要求，但寻人制了这个项链，作那年殷昀的生辰礼，也是一件护身法器。
殷昀一直好好戴着。
“要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阿昀有心思，我不知道。”路明朔摇摇头，定神抬起头来，目光柔软地注视着殷昀，“宗内的师姐师妹总说我是木头，感情的事，我的确不太通晓。是被阿昀点破之后，我才知道，这就是世人所说的情爱。”
“我记得五年前也是春天的时候，凤鸣峰上那棵桃树开得格外好，我们刚刚埋了坛新酒下去，你突然问我要不要结成道侣。我还没说话，你又说明日要带弟子去秘境试炼，等回来再要我的答复，便急匆匆走了。我后来问了一个师姐，她说你是害羞，还埋怨我没有担当，让你一个女孩子先表明心意。可是当时如果你没有走，我是即刻就要答应的。”
“那你后来怎么拒绝了？”殷昀双手环胸，语气还是有些不高兴。
“你走了之后，我就去找师父，问结为道侣要作何准备。”路明朔咳嗽一声，“师父把我打了一顿。”
殷昀挑眉，“剑仙反对？”
“倒不是反对。”路明朔面上有几分无奈，“师父说我还不够强，配不上你。”
殷昀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因为这么个理由，她和路明朔平白多拖了五年？虽然对修真之人而言五年不过弹指一瞬，可姻缘的事怎么能按常理算！
殷昀吐出一口气，缓缓开口：“路明朔，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路明朔望过来的目光全是茫然。
殷昀咬牙切齿：“剑仙是修无情道的。你不懂情爱，剑仙不见得比你懂。”言下之意你问她根本没用。
路明朔眨眨眼，然后心虚地移开目光。
殷昀看他的样子，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冰冷起来：“但剑仙怎么说是她的事，你拒绝我，说明你认同剑仙的说法。如今不过五年，你就敢说自己配得上我了？”
路明朔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示意殷昀探他的脉。
真气磅礴，活跃汹涌。
“腾云境大圆满，你快突破了？”
路明朔点点头，“我本想等进了晖阳境再同你表白，但你出关后就说什么不会再纠缠我之类的话，连我的名字都不叫了。我到千雪门来，整个拂春山都在传你心灰意冷，决定斩断情缘……我害怕。”
路明朔生得好模样，天资又好，形容定型时堪堪十八。如今十余年过去，他依旧是少年模样，剑眉星目，清俊明朗，此刻一双清澈的眼睛望过来，嘴上直白地说着害怕，殷昀没法对他发一点火。
“师姐说，情爱之事最重要的是二人两情相悦，其余都不做数。我不能说我如今是否配得上你，我只知道，再不说我会后悔。”路明朔眼中潋滟，言辞恳切，“阿昀，你还要我做你的道侣吗？”
殷昀几乎压不住自己的嘴角。她捏着路明朔送的那枚平安扣，摸了好一会儿，忽然动手把项链取下来，踮着脚要挂到路明朔脖子上去，“你师姐说得对，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
路明朔以为殷昀不接受自己，连自己以前送的礼物都不要了，一时失落又慌乱：“阿昀，你若是真的不愿就算了，这法器你戴着——”
“修补结界，免不得会碰上魔物，你戴上护身。”殷昀把项链给路明朔戴好，捏住他一边脸颊和自己对视，面上满是正色，眼里却露出几分狡黠，“我等了你五年，这次换你等我，这样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