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响的时候,响了好几声,她才注意到有人敲门。
放下拖把,打开门。
门口一个黑衣黑裤的年轻人提着一个袋子,像一部分外卖员一样,他穿的一身黑,头上戴一顶鸭舌帽,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门打开也不看是谁,直接说:“这有陆渺的外卖。”
这做派和大多数外卖员也差不多。
陆渺伸出手来,东西直接被塞到她怀里,她愣了一下,还是把东西抱好了。
这个自称是外卖员的人微微弓背,仍能看出来身形很高大,陆渺看着这个人,看着这人露出的一点下巴,总觉得非常眼熟。
而且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订过外卖,旁的应该也不会有人给她订东西。
福至心灵一般,她看着那道影子忽然笃定地叫了一声:“宋嘉年。”
即将消失的身影回头看过来,他直起背,仰头回望,正是宋嘉年。
他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说:“陆渺,早点康复啊。”
接着,来去如风,这道身影消失了,只能听见下楼的脚步声。
怀里的东西用一次性塑料餐盒装着,摸起来还是热的。
现在也是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她把宋嘉年带来的东西放在饭桌上,一样一样取出来。
小米山药粥、黑米红枣粥,还有一份汤,和一份酱瓜咸菜。
东西都还热着,每一份都很好看,粥很浓,熬得很烂,食物的清香铺面而来,陆渺忽然觉得有些饥饿,她今天早上只吃了一点点饭。
客厅里,湿哒哒的老式棉线拖把靠着墙,地面被拖了一半,另一半还是干的。
靠近卫生间的洗衣机随着洗衣转动声如闷雷,轰鸣不已,旁边放着一只大红色洗衣盆,里面有一些已经脱水好的被单和衣服,还有一摞不锈钢衣架。
那些做了一半还没写完的作业就摆在餐桌另一边。
在这样嘈杂混乱的环境里,闻着香甜的米香,看着色泽可口的酱瓜,陆渺的眉梢微微皱起的纹路松了。
好像心头积压的许多东西都变得轻若鸿毛,如果她不注意,那些东西和不存在一样。
放在桌子上的题其实也不难。
这套不到九十平米的房子也没有那么大。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到地板上,照得室内暖融融的,连被拖完带着水渍的地板也干干净净。
嘴角放松,握着汤匙不自觉笑了笑,接着,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
宋嘉年是怎么来的?
陆渺看了眼墙壁上黄色老式挂钟,这个时间,学校还在上课。
宋嘉年骑着自行车,赶在午休时间回了宿舍。
中午的时候,学校门口会敞开一道小门,门卫的人看学生穿校服就不会管。
只是这会儿,学生才放学,他这时候逆着人流回来,叫人多看了两眼。
食堂里,赵春雷几个男生在一张桌上吃饭,他问窦家兴,“今天怎么不回家?”
平时窦家兴是走读,他家不算远,和学校就一公里多一点,骑个自行车几分钟就到家。
他不爱吃学校食堂的菜,很少中午留校,闻言窦家兴说:“我自行车让年哥借走了。”
王存浩放下餐盘说:“年哥第三节课就没上,去哪儿了?”
被问的窦家兴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