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并为缓解半分,天子这道圣旨一下,他心中担忧更甚,看了看周边的三个将军帐,他默默的掀开了许瀛洲的帘子。 “陈兄,你来了,节哀顺变” 许瀛洲眼神中有遗憾神色。陈兵甲惨然一笑,答非所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一语双关的问题让许瀛洲心中不解又疑惑:“人不负我,我不负人,陈兄若是觉得许某可信,便比任何人都可靠,若是信不过”许瀛洲指了指隔壁:“那两位性情应该也不错” “那就是能信”陈兵甲一笑坐下与许瀛洲并肩,后者神色变得正经起来,陈兵甲也是开始酝酿起了措辞。 魏子清和牛达的关系算不上很好,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东南境,却是好过大部分人了,其中不乏冉之闵,牛达的死对于他来说算不上大打击,可身边能说话喝酒的人就这么没了,多少还是让他有这烦闷,冉之闵刚开始与之情形差不太多,现在则是一心想着如何给牛达报仇,一命抵一命的路数说不通了,他们这边失去两个大将,对面不过掉了一个站在幕后的国师,东南境的监军认为两个将军换国师是血赚,可他不这么觉得。 天子故意放出双方谍子碰面,双方分外眼红,大打出手,最后七人相遇只活下来三个,可笑的是还非同一阵营,都说夏国人不带脑子只有战力,可这三人中唯独夏国的那位谍子发现了不对劲,这也是牛达身死的原因之一,冉之闵有儒将风范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其当真有本事,抽丝剥茧这种事情放在魏子清身上不行,但在冉之闵身上却是靠谱的很,他不如韩清晏算无遗策,但也能察觉到其中不对,牛达的死,大概率是因为人算计,而非真的时运不济。 隔壁帐篷之内,陈兵甲接连敬酒许瀛洲三大碗,一是感谢其长枪挑杀柔然国师让齐纯阳没有白死,二是感谢其对他们毫无保留敢于上阵杀敌,而第第三碗则是为了他自己,或者说是为了家里身后事。 “许兄弟,我和齐兄家里各有妻儿,明日一站,我大抵是回不来了,若是许兄弟能够安稳回到京城,还请替陈某照拂一二,若是可以,将我那孩子送到江渊手里!” 陈兵甲如同在交代后事,虽有悲壮却也是大义凛然。就是许瀛洲有些不太理解,“陈兄,为何托付于我,明日上阵杀敌陈某估计也是自顾不暇,运气好了能多活会,不好的话,恐怕就是陈兄今日这话就要白费了” 许瀛洲没有直接答应,他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对面故意派人狙击大将,退则失士气,进则顶风险,这种事儿,向来不好说。 “不会”陈兵甲摇头否决,“明日无论谁掉下马来,都绝不会是你许瀛洲” “陈兄,你的意思是……”许瀛洲脸色忽然难看起来,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陈兵甲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给自己斟满了一碗酒。 “为什么?”许瀛洲非常不解,甚至有些心塞。 “天子不稀罕我们的命呗,因为一个镇北侯十几个将军都舍得,不差我们几个人了,天子的手段如何,我们做禁军的比其他人要清楚一些,人命有时就是这么不值钱” 许瀛洲沉默了下来,对于这番话他并不否认,天子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种事情并非李清平这个帝王的专属手段。 “陈兄怎么确定活下来的人能是我” “因为我本该死的,齐兄这次算是替我而死,不过前后一步,差不太多,许兄很幸运,让自己的侄儿去了云溪宛,若是不然,你我恐怕不会又机会在这谈话了,有时候做一颗粉墨登场的棋子,也未必全然是坏事儿,京城执棋手太多了,我这种水平除了能分析出点门道,再也做不的更多,至于逆天改命什么的”陈兵甲苦笑,“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