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朕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你放心,朕已与上任大夫说好,他会继续留任半年,这半年,悉心教导你,你只要虚心学习,不会出大篓子。” 回到家,赵锦儿见他情绪低落,问道,“裴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蔫头巴脑的?” 秦慕修也道,“皇上给你出难题了?” “是,出了天大的难题!” “啊?那可怎么办,不会获罪吧?真不行,咱们辞京回乡,不贪京城的繁华。”赵锦儿吓得小脸通红,赶忙说道。 “不是获罪,是获赏。皇上赏了我一套十进十出、堪比王府的大宅子,今儿在堂上,又委任我做兰台寺拟大夫。”裴枫说着,一把抓住秦慕修的胳膊,“老秦,你脑子一贯灵光,你快分析分析,皇上这是何意?该不会是在捧杀我吧?” 秦慕修满心震惊,也意识到晋文帝近来的种种行为委实不对劲,一个状元,纵使再才华横溢,也不值得帝王这样抬举。 “你没推辞推辞?” “我当然推辞了啊!你不知道背后多少眼刀戳我脊梁骨!我哪敢不推辞?可是皇上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我怎么说,他都有一套说辞给我打回来。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啊!再说,其他朝臣就要嘲讽我不识好歹了。” “既这样,你先应着吧,待我去打听打听,看看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你快点打听吧!这好吓人啊!被人抬得高高的,也不知道愁眉苦脸道。M.. 秦慕修便进宫找慕懿问了此事。 慕懿听后,蹙眉道,“倒是从没听过刚出炉的状元能得此高.官和厚待的,父皇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定有深意。” “能打听到风声吗?” “我有个伴读,如今在礼部任祠祭清吏司,听说今儿就在宫里办事,我去问问,老师且等我一会。” “好。” 约莫一个时辰后,慕懿才回来。 “问到了吗?” “问到了。” “快说说。” 慕懿却面露难色,“只怕很棘手。” “嗯?” “父皇和玉嫔看上裴大哥,欲择他为婿。” 秦慕修整个愣住,“啊?” 慕懿撇撇嘴,“父皇膝下只有万华一位公主,打小就疼宠有加,既看上裴大哥做驸马,自不能委屈了公主,所以才会加官进爵,赏赐不断,说白了,就是在给公主添妆。” “这事还有转圜吗?” “都到这一步了,怕是难。”慕懿也叹口气,“只是苦了珍珠姐姐,少不得让裴大哥多多赔偿她一些,另择良婿应当也不是难事。” 在他心里,嫁娶而已,一宗不成,那就换人。 且以裴枫的才学,将来定能大放异彩的,他也需要一位能在仕途上帮助他的妻子。 秦珍珠,对现在的裴枫来说,到底是差强人意了些。 秦慕修脸色阴沉,“珍珠当初不嫌弃他一贫如洗,难道他一朝发达,就要踹掉糟糠?秦家虽然清贫,倒也不稀罕他一点赔偿。” 慕懿知晓自己说错了话,立在一旁不敢吭声。 秦慕修冷睨他一眼,又道,“不管是为人还是为君,最要紧的就是一个信字。若失了信,何以服人?满朝文武不服你,你就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治理好国家。” “学生知错了。”慕懿羞愧道。 “你现在不一定真能知错,唯有吃过失信的大亏,方才能明白我今日一番口舌。” 秦慕修没有多言,负手离去。 回到家,什么话也没说,只对裴枫拱拱手,“恭喜裴状元。” 裴枫一脸懵,“又跟我闹呢?我都快烦死了,你还在这落井下石,是兄弟吗?” 秦慕修凉凉一笑,“我是不敢高攀驸马爷做兄弟的。” “驸马爷?你疯了吧!”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不知道皇上要选你做驸马。” 裴枫脸都绿了,“什么鬼东西!选我做驸马爷?公主眼睛瘸了吗?” “那你以为,一个小小状元,能得到这么多赏赐,能一跃成为二品大员?你少给我扮憨!你这么大的出息,别屈居在我这小院里,带着你那些赏赐,麻溜地搬进你的驸马府去吧。” 裴枫见秦慕修是认真与他生气,慌道,“你这是啥意思?我真的不知情啊!皇上从未与我提过这个话,你是不是打听错了?你也不看看我,除了读过几年圣贤书,什么都没有,公主嫁给我,喝风啊?” “就是不想公主喝风,所以先把嫁妆给你抬过来。罢了,珍珠刁蛮小气,怎能与高高在上的公主相提并论?娶了公主,你还愁不能平步青云?烦请你尽快搬离这里,我这小庙,住不下你这尊大佛。临走前,别忘了写一张退婚书,莫耽误我妹妹另择良婿。” 裴枫是有口难辩,气得跳脚,“你脑子被门挤了?我好不容易才求得大娘同意了婚事,现在又去写退婚书?那你怎么不把你媳妇休了再找呢!” 赵锦儿拉不开两人,无语道,“关我什么事,干嘛要把我休了……我不管你们了!” 说着,把站在门口预备拉架的范姑姑和刘妈也拉开,“让他们吵去,咱带大双小双出去逛逛。” 晚上回来时,两人总算歇下来。 裴枫自认口才不错,可是面对秦慕修,简直毫无还击之力。 这人阴阳怪气第一名,把他说得猪狗不如。 他冤枉啊! “我这就去面圣,让皇上收回所有赏赐和房产官职,我也不做这劳什子状元了,我回老家种地去!” 秦慕修冷眼看了他一下午,也看出这事儿确实与他没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