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实在萎靡,跟裴枫打个招呼,先带她回家歇息了。 可是赵锦儿实在受惊太甚,这一夜都辗转反侧,几乎没睡踏实。 秦慕修也彻夜未合眼。 赵锦儿的这个幻觉,很……有意思! 他藏拙守愚,从未在任何场合露过锋芒,谁会来害他呢? 必须弄清楚! 否则,他一折损,慕懿只会被吞得渣都不剩,就连裴枫,因着跟他沾亲带故,也休想有什么好下场。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每进宫,都小心谨慎,同时也观察着周边的一切人和事。 试图找到破绽。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仿佛赵锦儿看到的那一切,真的是她的幻觉。 这一天,他带慕懿做完功课,才是中午。 慕懿道,“老师今天留下来陪我一同用餐吧。” “嗯?”秦慕修最近都高度警惕,不想横生枝节,不太想留下。 慕懿神色萧索,“今日是我母妃忌日。” 秦慕修顿了顿,不忍拒绝,“好。” 慕懿选在玉泉湖给阮贵妃祭祀。 秦慕修陪在左右,成全他一番孝心。 为了清净,只带了一个小太监栓子。 “母妃生前最喜欢鹅梨香,怎么带成了沉水香?”慕懿打开香盒一闻,眉头紧锁。 栓子赶忙下跪,“都怪奴才!方才走得急,肯定是奴才拿错了。” “罢了,你赶紧回去把鹅梨香拿来。快点,别耽误了时辰。” 栓子拔脚就往回跑。 慕懿亲手将香烛摆好,栓子却还没回来,眼看着就快到阮贵妃身故的时辰,慕懿跺跺脚。 道,“这没根的小玩意儿,越发没个谱儿了!待回去,本宫定要狠狠责罚一顿!” “老师,您等我一会,我亲自回去拿。” 秦慕修点头,“去吧。” 慕懿走了没多久,不远处的假山石后闪过一抹彩色。 秦慕修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赵锦儿那个幻觉,顿时警惕起来。 “谁在那里?” …… 赵锦儿正在封府给大太太把平安脉。 封佩云猴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能把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赵锦儿笑着问大太太,“太太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儿?” 大太太嗔道,“我都这个岁数了,平平安安生下来,就比什么都强,哪里还挑男孩女孩。” 老太太却道,“咱们家人丁不算兴旺,大房就阿彦和你,二房更是只有阿樾,最好再添个男孩子。” 大太太就有些不高兴,“不是男孩子,难道就不是咱家的人丁了?” 老太太自知一时情急得罪了儿媳,笑道,“女孩儿也好!只是啊,女孩子将来要嫁人,总归是人家的人,婆家若是不讲理,想回来一趟都难,男孩子就不同了,长大了能往回娶媳妇,又能给家里生孙子,生一个,能带回好几口丁。” 大太太猛地想起,封佩云已经十六岁,婚事前两年也订好了,正是庞太师家的长孙,过年时,庞家来人送礼,言下之意,今年就想把亲事办了。 还真如老太太所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来日子过得好坏,娘家全然插不上手。 不由也盼着肚子里这个是个男孩。 便眼神殷殷地看向赵锦儿,“赵娘子可有什么指示?” 赵锦儿为难一笑,“我学医不精,没有号出来。” 其实她号出来了,是个女孩子。 但老太太和大太太都这么想要男孩,哪好浇人家冷水,只好敷衍过去。 老太太便道,“下回请真元观的李师父来,那李师父不止求子有方,还把的一手好脉息!听说看男女极准。” “咳,哪里去费那个事儿,看不到就不看罢了!”大太太虽然自己也望着是个男孩,对于婆婆这种追根刨底想知道男女的行为,颇有反感。 赵锦儿听着她们说话,突的一阵心紧。 往后退了两步,差点站不住,好在边上有一把春凳,一屁股坐上去,才免得摔个狗吃屎。 众人见状,赶紧问道,“赵娘子,你怎么了?” 封佩云走过来扶着她,给她拍背顺气。 好一会,赵锦儿才稍稍缓过来一点,“我没事,就是心有点慌……” 不祥的预感如乌云密布,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地方躺下休息一会?”封佩云关切道。 赵锦儿摆摆手,“不必,能不能派一辆马车送我回家?” “行行,我让春梅腊梅都跟着你,以防路上出什么意外。” 回到家,只见家中空落落的。 范姑姑、刘妈带张芳芳、秦珍珠并两个孩子都出去玩了,秦慕修和裴枫都没回来。 赵锦儿的心,又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脑海中满是秦慕修被鞭笞的画面,挥之不去。 …… 秦慕修睁开眼,已经身在一间香室之中。 身下是松软丝滑的绸缎被褥,床边坐着一个宫装丽人。 “温小……温贵人,这是什么地方?” 一改从前清雅装束、浑身华贵的温婵娟,看着眼前人,内心五腑都纠缠到一起。 “秦公子刚刚在玉泉湖边昏倒了,我与丫鬟正好经过,就把公子带回来了。”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