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离高二开学已经过去很久了。那天我正在回宿舍的路上,隐约听到身后突然有个人在叫我。
我回过头,是一个长相清秀的齐肩短发女生。
“赵离同学,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些物理方面的问题吗?”
我认得,她是孟沁。
因为她身后不远处跟着宋焰。
我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坐到了一旁的榕树头。
那都是些电磁感应和天体运动的中难题。
我做这些题花了好大一番心思,然后为她一一讲解。
她找来的题真的很有难度,她也总能把问题问得很关键。
一番讲解下来,我佩服地看着她,也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对我的佩服。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能不能交个朋友,说我看起来没有我们班同学说的那么高冷内向。
我点了点头。
她无意间瞥见我卡套上的蝴蝶挂式,惊喜道:“赵离,你也喜欢蝴蝶呀!”
她说:“我有一个哥哥,他也很爱蝴蝶呢!他有半面蝴蝶墙,都是蝴蝶标本哦!”
我下意识地反感她口中的蝴蝶标本。但我还是对她笑着说:“是吗,那有空和你们都认识一下。”
她又掏出几张纸给我:“其实这些题我有问过哥哥应该怎么做,但他写的步骤我全都看不懂。”
我跟她道谢。
她激动地点点头,似乎还想跟我分享更多他哥哥的事。只是一旁的宋焰早已走了上来,搭上了她的肩。
见状,我忙跟她告别,她就小心翼翼地跟在宋焰背后离开了。
我又想起和他遇见的那个下午。
孟宴臣,看起来真的很厉害。事实上,他也的确很厉害。年纪轻轻便在父亲的国坤集团做总裁,在商场上叱刹风云,是金融界的典范。
我应当要以他为目标才是。
看着逐渐变成暖色调的天空,我小跑回宿舍。趁着室友还在接水洗澡,我连忙拿出那几张纸,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
字迹很工整,也看得出来写字的人逻辑清晰、很有条理。这并不是常规的解法,有些甚至用到了我完全看不懂的公式定理。就这样,莫名其妙被上面的数字带进了一个无法言喻的空间里。
沉浸在物理的世界,沉浸在这个单纯却又格外有力的学科。
“赵离!到你了!”我从室友的呼喊中回过神来。合上那几张纸,我呼出一口气,心里对孟宴臣学长又多了几分敬意。
卫生间里雾气弥漫。我在想,我的知识,能支撑我去争取一个好的未来吗?
洗完澡出来已经很晚了。寝室全都断了电,但大家依然借着手电筒或台灯带来的光去构建梦想。
我插上小夜灯,翻出语文书。不多时,艰涩难懂的文言文便占据了我的大脑。语文一直都是我的弱项,本着木桶效应,我希望我能将这个感性又内敛的学科学好。
夜深人静,宿舍的灯一盏盏熄灭。我伸了个懒腰,也收起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是周末,依彤拉着我到学校图书馆读些闲书。她风风火火拿了几本外国名著,示意我陪她坐下看。
我压低声音说:“我去找找其他的书。”
她赶紧挥挥手。
真新奇,我竟不知学校图书馆还有一小片书架上标着的是“儿童读物”。再看看那些琳琅满目的书,果真都是些童话故事。
阳光透过窗棂撒下来,书架上反着柔光。我走过去将那一片光抽出——竟然是一本镶着亮片的蝴蝶封面的书。
打开看,里面是各种蝴蝶的科普,书的最后几页竟然是可拆卸的,用艺术字印着“你的目标”。
我在那一页看到了一串端正的小字——
我要收集好多蝴蝶,把它们都装进梦里,一直一直陪着我。[孟宴臣,15岁]
我的目光在浏览这串字的时候凝固了。
我翻到书本泛黄的扉页,可上面并没有写这本书属于谁。
我这才注意到,这本书上并没有贴任何图书编码。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萌生这样的想法,但我坐在了一旁的桌椅上,翻开尾页,提笔写上了几个字。
——成为孟宴臣。
我想成为他,像他一样优秀、有头脑、有钱、成功。
但我知道这并非易事。
每一个优秀的人都有很艰辛的奋斗史,我还没有经历过所谓真正的“艰辛”。
写完简简单单五个字,我想将这一页撕下来,但最终还是合上书,放回了原处。
我拿了一本《飘》和《物理概要》来打发时间。
耳边听见依彤小声抱怨我找书找得真久,我冲她笑笑,扬了扬手里的书。
“赵离同学!”安静的图书馆里突然响起惊喜的声音。
我抬头,看见了孟沁。哦,还有身后的宋焰。
她高兴地做到我对面:“你也来这里看书吗?”
我蹙起了眉,但是很快将眉毛舒展开来:“是,好巧。”
妈妈说,总是夹着眉毛容易长皱纹。
她拿来一本席慕容的诗集和宋焰同看,我们一桌四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待了整个上午。
走出图书馆,孟沁还抱着那本诗集。一旁宋焰打了个哈欠:“这些一行行的是什么东西,老子看一上午了没看懂。”
孟沁笑弯了眼睛:“你真是的,我们最后看的那首可是席慕容先生的《回眸》,一首情诗!”
“你喜欢?”宋焰问她。看到她轻轻点了点头,他便道,“你要是喜欢,我抄下来给你,以后天天读给你听!”
我这才看到一旁的依彤对着我挤眉弄眼。
跟孟沁道了别,我又冲宋焰礼貌地点了点头。他没看见。
回宿舍的路上,依彤大呼小叫:“哇哇哇阿离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爱情啊!爱情的最好诠释!”
“是吗。”我觉得,所谓爱应当是简与罗切斯特的势均力敌和不离不弃,又或者,是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