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烛光慢慢渐弱,温恂初停止翻卷的指尖,视线平和:“五皇女,你考虑过未来的路吗?”
姜云衍看向浴桶里傅清璃,平静道:“路是人走出来的,无需纠结那么多。更何况,比起前路,眼前的小清璃才是最重要的。”
下一秒,姜云衍歪头盯着温恂初勾起笑容,眼波流转,语气暧昧:“夫子如此关心我,莫不是对我上心了?”
……
温恂初低头,回避着视线。
姜云衍眨了一下眼睛,语调尽量轻快:“天色已晚,夫子去休息吧,毕竟让男子守夜有违女子风度。”
“有些事并不是五皇女您不去争便没事的,我知晓五皇女不信任我,但我先拿出我的诚意。”
温恂初语气平淡,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走到她的面前,放在她的身旁。
紧接着,又走回原处,保持着距离规规矩矩的坐好,语气坚定。
“这是泽灵宗宗主的玉佩。”
泽灵宗是学习阵法的大宗派,听闻里面人、魔、妖三族都有。
得到泽灵宗宗主的玉佩,怕是乘了个大恩情。
姜云衍故作不解:“夫子这是何意?”
温恂初目光看向她,蓝色的光芒在他指尖缠绕,紧接着,面前浮现一个圆形。
里面浮现着画面,那是被魔族占领的舛州时的画面,那些出战的少女最小也不过八岁。
就连男子也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家园。
在力量、人数悬殊的情况下,舛州的百姓坚持了七天,然而京城没有一人前往。
满天飞尘之下是满城的鲜血,是战败的人被魔当做牲畜一样对待,是男子被拿出研究,为何会生育……
画面所呈现的只不过那些惨不忍睹的万分之一。
温恂初一如既往的坚定,声线却止不住的颤抖着:“我想活下去,想让魔退出盛国,不在敢侵犯任何人。”
姜云衍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我只是个纨绔皇女,能帮你的人三皇…姐、皇太女、或者是四皇姐。”
温恂初:“她们的心在上位,不会同情那些被抛弃、被放弃而遭遇惨状的人。”
姜云衍嗤笑一声,神色倨傲:“你又怎么会确定我会同情?我在上位,我又怎么能体会同情下位者?”
“我不确定,但是我想赌一把,赌你能救所有人。”
救所有人?
挺高看她的。
姜云衍拿起玉佩,转了几圈,透过玉佩看向温恂初:“夫子挺高看我的,但是我没权没势,怎么能帮助你呢?”
温恂初:“对内,皇太女自大骄傲,三殿下收拢人心…对外魔族不断侵蚀盛国的领土,在这样的情况下,五皇女您便是最佳的武器。”
是属于圣上的武器,傅清璃一家是姜云衍的软肋;是让皇太女产生危机感的存在。
温恂初继续道:“更何况,能开赌场的人又怎么会没有能力?”
姜云衍眨了一下眼睛,将玉佩拿下来,指尖摩擦着,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呢。”
毕竟,连小清璃都没有发现。
温恂初顿了一下,眼神带着歉意:“抱歉,你救过两次小乞丐我正巧都在。”
真是无巧不成书。
“仅仅两次,夫子就能猜到是我,我哪儿露馅了呢?”
无论是气质还是语言方式她都改变了。
温恂初耳尖一下红了起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五皇女耳后有一颗小小的痣。”
?
就那若隐若现的痣?
下次一定把痣也遮盖起来。
“如果五皇女还是不相信我,可以标记我。”
精神力甲级的人可以标记比她低等级的人,但需要被标记者心甘情愿。
被标记的人的命掌握在标记者手中,代表着忠诚。
姜云衍:“我不喜欢标记人,玉佩我收下了,至于其他的,便看夫子你了。”
人性是最无法探测的,以往也有被标记者与标记者同归于尽的事件。
所以,哪有绝对的忠诚。
其次,温恂初的娘亲身上有一半魔族血脉,只要她揭发出去,她们两人便会陷入死地。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寻求合作,到底有几分真心呢?
温恂初点了点头,将地图拿了出来,轻轻的递给姜云衍。
“这是前往泽灵宗的地图。”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逐渐明亮起来,两人交谈了许久。
姜云衍点了一下头,轻“嗯”一声道:“既然夫子有如此大的志向,为何甘于人下,又或者说,夫子当真没有半分想要平权的心思?”
就像她的“三皇姐”一样。
温恂初沉默了片刻,视线移向窗外,那里一片黑暗。
许久,才传来他略带沙哑的声音:“现在已经很好了。”
盛国并不完全是强者为尊,也给他们这些弱者足够的生存空间,不至于像在魔族那般,成为囊中餐。
是啊,现在男子的地位相比神族尚在时女子的地位而言好的太多了,已经足够仁慈了。
所以,姜云卿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呢?
温恂初满脸真诚:“就算五皇女您影藏锋芒,那些人依旧不会放过你以及身旁的人…如果您不愿意去争,那么我希望您可以救那些受苦受难的人。”
这就谈心了?
姜云衍微微扬起嘴角,也不做回答。
再次拿起玉佩,在空中晃了晃:“夫子,倘若我见死不救,你又如何?”
温恂初浅浅一笑:“就当我赌错了,但我不会放弃的,玉佩赠予你了。”
姜云衍:“无功不受禄,我可接受不起。”
温恂初抬眸:“这当做我的赌注,失败了也不会后悔。”
赌徒心理?
有些意思。
随着时间流逝,天色渐渐变亮,傅清璃的情况也好转了许多。
姜云衍使劲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