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待见你了,便给个好脸,留你一口饭吃。若不待见你了,便会寻个由头,想方设法将你赶了出去,也无人敢说闲话。
毕竟这年头,哪有什么是当朝特进,外加银子平息不了的事儿呢?
“钟离笙!”
果真,人还是来了。
刘兰诗提着裙,气冲冲快步走进她的小院内,身后的两个嬷嬷也被落了一大截。
顷刻间,只有六个人的庭院已经快要容不下了。
“钟离笙!”刘兰诗大力松开松裙,用尖尖的指甲指着她,“枉你为人阿姐,却不想背地里却嫉妒阿妹的夫婿,蓄谋已久,肆意勾引!他可比你小五岁啊!你也敢有这个脸面?!”
“诗妹妹,这中间是否有些误会?我从未与楚将军相交,他的求娶之意我也是才知晓。莫不是官家派人之时,传错了言?”
钟离笙想要解释,也断然不会相信,平白无故的,一个意气风发官场当红的常胜将军,会求娶她这么一个居身深院偏居一隅的色衰女子。
“你莫要辩解!阿爹已经派人去问过了,他楚北川要求娶的是钟家独女!而钟家就只剩你一个了,何来误会!没有误会!”
原来在刘谦从宫里回来后,知道楚北川预娶之人非自己宝贝女儿之时,就已经派媒人前往将军府,想询问府中掌事的夫人,此前定下的约亲还否作数,这求娶之人又是不是弄错了。
可未曾想,这将军府的掌事夫人不知何原由早已换了人。当媒人与现掌事夫人说起约亲,想求见楚将军之时,却被赶了出来,连人都未见到。
这才始得刘谦和刘兰诗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偏还没法把火烧到将军府那头。刘兰诗憋闷得紧,便只能到她这里先来出口恶气。
钟离笙张了张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若刘兰诗所言属实,一个面都没见过的未来表婿,突然求娶自己这种事,若说她什么也没干,她自己都不信,确是百口莫辩。可若说她干了什么,也当真是冤枉。
“诗妹妹,此事我确实不知。”没多做辩解,她这人就是这样。临了又补充了一句:“不如再派人去仔细问问?”
刘兰诗瞪大眼睛,气得整张脸都红了,指着她的手不停在抖,头上的步摇也叮当作响。
“你……你!”
刘兰诗身娇体贵,因着循内宅淑女之矩,虽养得娇兰如玉,但在钟离笙这样曾经有过行军经历的人来说,这样的精养,却会惯出一身毛病。
这不,气得背过晕倒了去,还好她及时接住了。
“松开我!”刘兰诗挣脱开,落进身后两个肥壮的嬷嬷怀中,不停顺着气。
钟离笙看她这么虚弱的模样,心中也生起些不忍,毕竟她借住的这些年,能偶尔陪她说说话,还能把东西分给她的人,也就眼前的这个表妹而已。
“诗妹妹,我曾叮嘱你要在花园里多走动,对身体好,妹妹莫不是没听进去?”
“钟离笙,省了你这些虚情假意吧,你要是真为我好,为何抢我夫婿!霸我诰命!年轻之时那么多人上赶着娶你,当朝太子你都不屑。怎的现在落魄了,就只能抢自家阿妹的夫婿了是吗?!”
刘兰诗站起身平复心悸,随后上下打量她,倏地冷笑一声,声音从未有过的刻薄,“楚北川何许人,你怎的就没点儿自知之明呢?也不看看,就你,一个负罪之人,也配!”
钟离笙:“……”
钟幸:“你!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她!”
“阿幸,箴言。”
钟离笙垂下眼,紧盯着地面上裂出一条缝隙的石板,淡淡道:“兰诗妹妹说得对,我,确实高配不上。”
钟离笙这突然的示软,倒让刘兰诗错愕起来。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表姐曾经清高桀骜,虽然如今落魄居在她家,可这人的性子怎么能说变就变,曾经那么傲骨的人,连当朝太子都看不上之人,有朝一日,也会断言自己配不上谁吗?
正当刘兰诗错愕之时,钟离笙却抬头,又豁达一笑,“诗表妹,大舅父此时是否在主堂?可否陪我一道去了?省得舅父再派人来寻。至于求亲之事,我自会给表妹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