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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有寡(1 / 2)

“燕太子李明川如何?”

“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四年前与燕国使臣的一问一答,成了萧怀雪日日夜夜的念想。

她巴巴地盼着,盼着十六岁时,李明川骑着高头大马,带她离开南璃皇宫。

今日是她十六岁的生辰,亦是定好的嫁娶之期,清早她便收到了李明川的……死讯。

燕亡国,李灭族。

萧怀雪觉得自己该为未婚夫感到难过,便托腮坐在窗内,直勾勾地盯着红色宫墙上一团团徘徊不去的白色柳絮。

风经檐铃,叮当作响。

直盯到双目发涩,她想起一事,便顾不得什么丧夫之痛了。

到底是素昧谋面,伤心半个时辰已经对得起一纸婚约了。

种在幽篁观的豌豆已长成,若不快些去摘,恐会被观里贪吃的道士中饱私腹,此事才最最要紧。

怀雪戴上帷帽,在马市租赁了一匹最便宜的劣马,径直奔往城郊,往东二十余里,有一片广袤无际的沮泽。

因在城东,名为东泽。

她在东泽的隐蔽处找到竹筏,撑着竹篙继续往东,水波漾开层层芦苇,白水绿纹。

打水声惊起几只水鸟,黑翅扑棱,从一丛芦苇冲进另一丛芦苇。

不到半个时辰,隔着粼粼波光的青雾山便迎到了跟前。

沿着弯弯绕绕的石阶走到山顶,能看见隐没在青翠竹海中的幽篁观。

怀雪叩了叩门,随着一声清朗的“来了”,不急不慢地脚步声从门内传来。

幽篁观是陈一道长的隐居之所,不受香火,大门紧闭是常事。

陈言生一身宽松道袍,袖子半挽,讪笑道:“阿雪姑娘今日怎的有空上山?”

“我种的豌豆还在吧?”

大步往前走的怀雪猛地往后一退,扭头盯住陈言生。

别看他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副道家该有的清心寡欲模样,却是最懒最贪吃的。

陈言生的笑容僵在脸上,说话吞吞吐吐。

“在,也不完全在。”

怀雪顿感不妙,快步走向种菜的院子,却被陈言生拦住。

“这可是最嫩的一茬,你全吃了?!”

陈言生觉得钉在他脸上的眼神,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师父将那个院子给新来的言珞师弟住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什么新来的师弟?定是你吃了豌豆,编了来诓骗我。”

怀雪不理会他的阻拦,伸手去推竹门。

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打她记事起,就只有两个道士,陈言生和陈言生的师父——陈一道长。

话音刚落,推门抬眸的瞬间,怀雪怔住了,双手推着竹门,迟迟未放下。

碧绿的几畦菜地里,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男子微微弯腰,正给豌豆浇水。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农活,他做起来却优雅从容,匀称修长的手指持着葫芦瓢,似执笔似持剑。

阳光勾勒出男子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听到开门的声音,眉峰微动,扭头看来。

刹那间,竹海无浪,山风止步。

言珞,怀雪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

若四哥哥平安长大,该是如此气度。

“那,那是我的豌豆……”

怀雪双颊发热,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没让你浇水,且这豌豆所剩无几……”

放眼仔细望去,三畦豌豆,只剩一畦尚且能看到稀稀落落的豌豆。

怀雪纵使对陈言生满怀怨气,此刻也不好发作。

言珞长身玉立,身姿挺拔,罩着宽大的道袍,眉眼平静温和,清逸绝尘。

她想起一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放在此处,便是一人得道豌豆升天。

她亲手拾掇出来的豌豆,因为言珞站在那里,变成了她吃不起的得道高豆。

言珞走出菜地,潮湿的绿叶拂过他的长袍,留下淡淡的水痕。

“托言生师兄的福,我昨晚尝过了,豌豆鲜嫩可口,多谢姑娘。”

他的乌发束在头顶,只插了一根简单的木簪,气度却甚是矜贵。

声音清冷如玉,说起话来温润儒雅。

周身隐隐流露出一种疏离感,含笑站在那里,一尘不染,孤高清冷,山巅雪松亦不过如此。

让人不敢去怪罪,不忍去怪罪。

“罢了。”怀雪轻叹了口气。

罢了,她会将这笔账算在陈言生头上。

她素来宽容,尤其是对好看的人。

突然几声尖锐的鸟叫声打破了微妙的气氛,门外传来脚步声。

怀雪被陈言生一把拽进豌豆地,摁头蹲下。

“摄政王前来上香,听闻观里新来了一位道长,特来拜会。”

于野站在院门外,朝言珞行了一礼。

言珞迎到门外,只见一个身着广袖玄袍身量颀长的男子大步走来,面容冷峻气势逼人。

摄政王谢珩知,辅政四年,以雷厉风行的手段,稳住了原本四分五裂的南璃。

穷兵黩武国力强盛的大岳灭了燕后,迟迟不敢攻打南璃,就是忌惮这位多谋善虑的摄政王。

谢珩知看了一眼言珞,微微点头示意。

途经菜地时,他停下脚步,目光幽深,看向一片青翠中的那抹白。

“言珞道长修行还带着女子,当真风流。”

言珞还未开口解释,陈言生就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怀雪与谢珩知之间。

“王爷说笑了,一个乡野村姑,没见过世面,我请来拾掇菜地的。”

谢珩知唇角微勾,吩咐于野:“去门外守着。”

说罢,便随言珞进了竹屋。

真是倒霉。

目中无人的谢珩知何时乐于交友了?

怀雪背对着院门抬起头,陈言生看了一眼于野,在她身边蹲下。

“要么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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