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论价格的高低,这东西就根本不该出现在民间。 何况是以十两纹银的价格买到,沈玉娇顿时觉得物超所值了。 那个神医的身份,更可疑了。 能拥有龙涎香,是宫中之人?还是某个达官贵人的手下? 沈玉娇决定亲自去探探虚实。 “哟,这不是福寿堂的掌柜吗,也来我们这儿求药?” 大老板就站在门口,迎接一波又一波的客人。看见沈玉娇走来,他连忙跑下台阶。 泽仁堂位于千平坊中,算是石门城中最第二大的医馆。 原本泽仁堂已经快可以与第一医馆药德堂掰手腕了,但沈玉娇的福寿堂横空出世,竟快做到和他平分秋色的程度。 他早就恨得牙痒痒了,巴不得找人把福寿堂砸了。 区区一个女人,哪有在外面抛头露面做生意的道理,甚至做得和他一样好! 不过现在,这个女人怕是无法翻身咯。 “我的小学徒说你们这儿有延年益寿的神药,我也想来看看。”沈玉娇盈盈一笑,满脸期待。 “哦?沈掌柜也相信这个?” 沈玉娇抬眸扫了大掌柜一眼,勾唇道:“这话说的,难道掌柜的您不信?” 大掌柜忍不住抖了抖,沈玉娇刚才的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刺穿他。 “信,我自然信!不信否则我请神医来做什么呀,是吧?” 沈玉娇并不想多搭理他,径直走进了泽仁堂。 在门口的伙计处拿了排队号子,在大堂中坐了好久,才有人过来,领着她进了侧边的一个小房间。 一进房间,沈玉娇就止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房内的四角都摆着香炉点着香,烟雾缭绕,沈玉娇却不觉得好闻,反而更像是以前闻过劣质香水味。 正中间坐着的,就是泽仁堂的“神医”。 神医座位的四周都拉着纱做的帷幕,她甚至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做吧,”纱幔下伸出一只手,指着桌前的椅子,“不知姑娘为何问医?” 传来的声音不似寻常男子那样低沉,也没有女性那样调高尖细。 好奇在心中越扩越大,这位神医,明显不想让人知道身份,甚至连性别都故意模糊了。 她定了定心神,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果断地开口了:“我觉得不太舒服,听说你这儿有药,我就来了。” 那只手又伸了出来,搭在她放在脉枕上的手的手腕上。 沈玉娇定睛看去,是一只很年轻的手,如白玉一样细腻。 “姑娘心气虚浮,时有心悸,还感染风寒,不要过度劳累为好。” 这家伙,居然真的会看病?! 她原以为是个靠噱头骗钱的,没想到还真能把脉。 沈玉娇赶紧稳定了心神,找了种迫不及待的语气,说道:“没想到还有新的收获,那可以麻烦也开个药方给我调理下吗?” “这不应该难得住沈掌柜吧,”对方缩回了手,开始抓药,“不过在下的药是独传秘方,你这趟是来对了。” 不多时,那只手就递了药包出来。 只是,和薛正明前几天拿回来的不一样,她足足有七帖药。 “这么多?!要,要多少银子啊?” 她害怕了,这段时间福寿堂生意不好,不会要大出血了吧? “想必是居民们弄错了,”神医轻声笑了,“来找在下看病,都是十纹银一次,不论药量多少,来一次保管治好。” 沈玉娇松了口气,将准备好的银子放在桌上。 但她没有立即去提药,只死死地盯着那只手,缓缓地伸出来取钱。 “啪!” 她狠狠地将那只手按在桌上,同时飞速欺身上前,伸手就去撩隔开二人的纱帐。 只差一点!她马上就能看见这个故弄玄虚的人了! 指尖突然刺痛,旋即,沈玉娇就觉得伸出的那条手臂好似被卸了力,一阵酥麻阵痛感迅速蔓延。 不好,里面那人绝不是她可以单挑的! 脑海里才刚闪过这个念头,还未来得及后撤,沈玉娇就被震飞出去。 她连连后退好几步,直到撑着小房间的墙才稳住身形。 “不要好奇不该探究的东西,”纱帐后传来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您的诊金我收到了,药请一日用一次,一共七日,现在请回吧。” 片刻后,沈玉娇扶着腰,好不容易走回了医馆。 她在医馆门口的路上来来回回散了会步,不知怎么回事,从泽仁堂出来后,总觉得有轻微头晕。 大约是那房中的熏香点得太足了,甚至冲破了她的鼻塞,闻得她整个人都不舒服。 新招的伙计在门口和她问了好,便回去招呼客人。 福寿堂重新开张,这两日又招了新人,生意渐渐有了点起色。 沈玉娇走到后堂,拆开药包仔细查看。 和薛正明拿来的药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用的配方。 那为什么可以治这么多病? 这几日她并没有闲着,和清槐一起走访了城中很多地方,去抓过药的人都说,一帖药下去,病明显好多了。 甚至还有好几家一起凑了钱,就为了买这一帖救命药。 算了,想得多不如行动起来。 她的空间里也没备着完善的实验室分析材料,在这个时代中,要获得完整的临床结果,只有亲自上阵了。 沈玉娇将犹豫从脑子中甩出去,开始煮水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