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得不错,不过药还是需要继续喝。你的身体情况,至少要持续调理个三五年。” 沈玉娇又来了刑部尚书府,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肿瘤病人,她得看护好,几乎隔两天就要来一次。 不过这个小公子性格温顺,平时话也不多,对她的诊治都很配合,她还是很喜欢这样的病人的。 现在,看他的恢复状态,她是赌对了。 中医的方法治疗,主要还是依靠机体的自我治愈,速度比外科手术开刀摘除慢得多。 但好处就是,在这过程中,她可以稳固并调理对方的体质。 “近期还有咳嗽吗?” 对方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时不时还会觉得胸闷心悸。” 沈玉娇瞟了眼他放在床头的,前几日都还没出现的书,心下了然。 “晚上早点休息,你才刚刚好了点,不要看书到太晚。” “我已经病了这么久了,耽搁太久没看书了。” “你要是现在熬夜看,后面要耽搁得更久。”沈玉娇没好气地说,她最头痛不好好休息的病人。 “明年春天就要举行殿试了,我还有许多书没看熟,落后我同门许多了。” 沈玉娇没被他说动,坚持己见:“我只是个大夫,不懂这些。不过我知道,你要是执意这样,明年春天可能走不进殿试考场了。” “你咒我?” “我可没有,”沈玉娇没好气地反驳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突然,就是一阵沉默。见到对方没什么问题了,沈玉娇便开始收拾药箱,一边嘱咐道:“现在天气暖和了,你可以多出去走走,有助于你恢复。” “你要走了?”对方又问道。 往常他并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沈玉娇觉得奇怪:“今天的问诊结束了,我不走干嘛?” 对方抿着嘴沉吟了下,说道:“前几日家父得了些东宁府的好茶叶,下次你来的时候,给你捎点走。” “不用了,我不太爱喝茶。”这只是个借口,但她不敢再收茶叶了。 前几日,她就跟姜怜双提了一嘴,感觉九曲乌龙味道不错,就被硬送了两大箱茶叶。 听到他拒绝,对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失望,但他又开口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叫我沈大夫,沈掌柜都行。” “我是问名字,”对方不依不饶,“没人的名字是‘大夫’或‘掌柜’吧?” 沈玉娇不太理解,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但她还是妥协了:“沈玉娇。” “是个好名字,我叫康逸安。” 直到回到福寿堂,沈玉娇还在纳闷,为什么对方要知道她的名字。 天空劈下一道惊雷,随即,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这么大的雨,也没有愿意上门来的病人。 沈玉娇睡了个午觉起来,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 待雨小了点,她就给医馆挂牌关了门。 先把孩子们送回了春桃姐的家,正准备独自走回傅家宅子,却看见不远处游荡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走上前一看,那张脸今天上午才刚刚见过。 是康逸安。 “你在乱逛什么?!还下着雨,要感冒的!”沈玉娇踩着积水,大步冲上去拦住了他。 康逸安惊了一下,但发现是沈玉娇,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我出来散步。”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出来散步?”沈玉娇没能理解对方的行为。 “你说的,让我有空多出来走走。我好久没出门了,想出来看看。” “那也不是现在,这刚刚还在下大暴雨,你身子弱,小心感染风寒。” “我喜欢下雨天,所以我才想这时候出来。” 沈玉娇看着康逸安真诚恳切的眼神,败下阵来:“那你散步结束了吗?你肩上都淋湿了,赶紧回家。” 康逸安点点头,说道:“结束了,我是想回家,只是……”“只是什么?” “我迷路了,我不知道我在哪儿。” 沈玉娇彻底败了,这表现的,和久居深闺不出门的小姐们一样。 “算了算了,我送你回去。”也没别的办法了,康逸安还不算完全痊愈,沈玉娇只有亲自送他回去才安心。 两人撑着伞,一路沉默地走着,脚步声在雨水中被无限放大。 康逸安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沈大夫,你是京城人吗?” “我不是,我从大宣府的福寿村搬过来的,”沈玉娇摇摇头,“来京城也有两三个月了。” “你居然不是?”康逸安反问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是?” “哦,我看你对京城这么熟悉,比我都还像京城人,”康逸安自嘲地笑笑,“大宣府在西北边疆,离京城好多路途,可还适应?” 沈玉娇笑着点点头。 有疯狂刁难她的大伯母,但也有友好的,宠着她和承安的傅家兄弟们,还有姜怜双这样傲娇可爱的姑娘。 “我和家里大嫂一起来的,她现在在裁缝店做点活,过得也不错。” “大嫂?”康逸安抓住了疑点,“你家男人——你哥哥呢?” 沈玉娇摇摇头,她不是很想提及那段糟心事:“出了点事,现在只有她一人带着孩子。” “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府上派人去,定时帮你大嫂做点收拾屋子的活。” “不用了,”沈玉娇果断拒绝,她不想和别人家扯上太多的人情关系,“大嫂她也不喜欢被别人帮助,我们可以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