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婶,最近好几天都没看见陈姐他们一家了,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这段时间,城外的农户们自发地组了队,每日都来帮沈玉娇打扫幼儿园。 来来去去总归是那么些人,过了几日,沈玉娇也就把每户人家的脸都记下了。 “嗨,他们家啊,”被唤作潘婶的女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表情有些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那块地就是种不出东西。” 沈玉娇皱眉,种不出作物,这可是大事。 “是最近几日才种不出的吗?” 潘婶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那倒也不是最近,大约有几个月了,东西长得都不好,还时不时就有病害。” “是啊,也太奇怪了,我们都好好的,就他们家不行。” 周围的人听见他们在议论,也凑上来说:“是啊,本来我们还在庆幸京城没咋受荒年影响呢,哪想到他们家成了这样。” 如果只是一家,那必然不是大环境的问题。 沈玉娇估计,九成是他们家的种植技术不当,导致乐土地受损。 她将落下的碎发别到耳边,问道:“如此,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议论声瞬间停止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姑娘,你还会和我们一样种地哪?”潘婶试探着问道,“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教书姑娘呢。” 沈玉娇体型娇小,也还没有完全从荒年的影响中恢复过来,胳膊比起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妇人们,瘦弱多了。 说她擅长读书写字,大家深信不疑。 但要说擅长干农活种地,在这儿的一众夫人都不信。 “去看看又没什么损失,不是吗?”沈玉娇不在意他们怀疑的目光,“万一我的有办法呢?” “也是!读书多的人知道的总比我们多,说不定比我们都厉害!” 边上有人拍了把潘婶:“别怀疑人家了,反正陈家那块地已经没救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沈玉娇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这群人还真是俗语随便用。 幼儿园距离城门并不远,坐着农户的车,很快就到了城外的农田。 此时,他们一家正在田里劳作。 虽然在邻居们的口中,这块地已经没救了,但这毕竟是家人唯一的生活希望,不管怎么样都是种点东西。 “沈姑娘!”看见沈玉娇,田里的人有几分惊讶,“大家怎么都来了!” “她说有办法呢!” “沈姑娘可是读书的聪明人!”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把沈玉娇夸得不好意思了。 陈蔚和沈玉娇更熟识,她将锄头一扔,就来拉沈玉娇。 到田里一看,沈玉娇就明白了个大概。 其实之前没走近她就注意到了,这家人田地的格局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除了普通的农作物外,还立着两棵大树。 树木长得郁郁葱葱,树冠撒下巨大阴影,几乎将整片田地都笼罩其中。 “你们家这两棵树种得倒不错,叫什么来着?据说又可以吃,又可以入药。” “宣木瓜。”沈玉娇眉头蹙着,飞速跑出了答案。 “哦对对,宣木瓜,沈姑娘你可真是博学多识。” “沈姑娘当然认识!”突然,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众人的背后传来,“可是福寿堂的大夫!” 众人看去,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沈玉娇有印象,这位老爷爷也是时常觉得心悸,时不时会来福寿堂抓药。 她竟不知在这儿也会遇见熟人。 “大夫?” “看病的大夫?” 城外的农户手中基本都没几个闲钱,很少会去京城中的大医馆看病。 自然也没在福寿堂中见过沈玉娇。 “姑娘,难怪你认得这树什么呢。”潘婶笑着扯了下沈玉娇的袖子。 沈玉娇现在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是学识渊博的高手了,绝对能拯救陈蔚家的地。 在大家着急的议论声中,沈玉娇蹲下身子,开始仔细查看。 果然,和她设想的一样。 泥土板结非常严重,只有浅层的表面可以耕种。 而宣木瓜树的根盘虬着,深深扎向地底。 一般农作物的根浅,根本没办法争过树木的根,自然也吸收不到营养。 沈玉娇想到了什么,借来了铲子,将 只要稍稍往下一翻,便能看到底下的泥土颜色异常,泛白且坚硬。 重要的是,树荫落下,地下的作物接收到的阳光大大减少了。 沈玉娇深深叹了口气,这里的人和福寿村的都差不多。 有很丰富的经验,但没有科学的想法。 一旦出了问题,就只能按照老办法来试,越试越乱的可能性很大。 “怎么样了,沈姑娘?” 看见沈玉娇凝重的神色,陈蔚暗道不妙。 “没事的,沈姑娘你就直说,我们可以另想办法的。” “在我的手上,没有不能救的病人,也没有不能救的地!” 沈玉娇自信一笑,扫净了之前阴霾。 众人面面相觑,她这话说得过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还能比他们长期种地的更有经验,更厉害? 只有那位老爷爷,对她投来了信任的目光。 沈玉娇既然能把这话说出口,她对怎么做有把握。 但,要说服他们,恐怕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