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荷拿出一对崭新的龙凤喜烛,摆在烛台上点好。 她抱着承安,和巫息一起退了出去。 承安还挺纳闷,他很想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他这个乖儿子不能参与的。 “是天大的事,”半荷板着脸吓唬他,“你要是今晚不和姐姐们睡,爹娘就永远不能在一起了。” “哇,快走!” 承安真的被吓到了,一溜烟地冲出门去。半荷巫息齐齐笑出了声,也跟着他出去了。 烛影摇曳,映照在窗户上,那火光跳得沈玉娇心慌不已。 和傅九霄独处的时间很少,尽管二人已经确定了心意,但这种时候依旧会下意识紧张。 傅九霄拿起放在一旁绒垫上的玉如意,向坐在床上的沈玉娇走近。 “你等等!”沈玉娇突然出手,喊停了傅九霄的脚步。 “怎么了?” “要不我们先停一停?我很紧张。” 傅九霄看着她发抖的手指,笑了起来。 “你紧张什么?白天还在和春桃姐说,只是走个仪式。” 沈玉娇听出来了,他的声音中有几分不爽,这是在打趣她呢! “那不一样!”她一挺胸,继续逞强,“那时候是仪式,现在是,是……” “是什么?” 傅九霄上前一步,趁沈玉娇不防备,手中的玉如意一挑,揭开了她的盖头。 沈玉娇登时睁圆了双眼。 在这一瞬间,连傅九霄也怔愣了。 他见过盛装打扮的沈玉娇,但今夜他却觉得美得过分。 初次遇见时,沈玉娇还带着几分干瘦的模样。即便过了一年,在福寿村中再次相遇,受到灾年的影响,她也依旧没有长开。 明明是偏向瘦弱的身材,但熠熠闪光的双眼却让人沦陷。 傅九霄不是个在乎外貌的,但今晚的沈玉娇令他看呆了。 满是笑意的双眼如同藏着漫天星野,桃色轻点双唇,珠光抖落,飘然眉眼间。 “你怎么也害羞了?” 沈玉娇反应得更快,掌握了主动权。 她笑着接过傅九霄手中的玉如意,说道:“别呆着呀,快帮我把这头饰摘了,我脖子都快断了。” 事实证明,半荷的手艺他们二人都比不过。 费了半天的劲,才把头发全部拆掉。沈玉娇到最后烦躁不已,一失手扯掉了一大把头发。 她倒吸一口冷气:“太恐怖了,我以后再也不要结婚了。” “你就算想,也没机会了,”傅九霄找出一把梳子,顺着她打结的头发,“没有下次了,你和我必须绑一起。” “你怎么也会说这种话?肉麻得要命。” 沈玉娇抖了两下,视线却被傅九霄手上的梳子吸引了。 那把梳子明显有些年份了,上面雕刻的花纹也不算精致,明显不是这批赏赐中的。 “这是我父亲成婚时,亲手做的送给我母亲。” 傅九霄坐在沈玉娇的身边,摸着梳子上的花纹:“母亲在世的时候,很珍惜这把梳子,几乎每日都会拿出来看。” 沈玉娇沉默地陪他坐着,傅九霄的母亲因病早逝,离世的时候,他只有五岁。 而傅九霄的父亲因此深受打击,没过几年便离开了傅家,再无人知晓他的去处。 傅九霄可能自己的都未曾意识到,他内心深处渴望着拥有一段美满的生活。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将这把梳子找出来了,”傅九霄的声音中带着涩意,“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把它送给你。” 沈玉娇吃了一惊,这可算是他父母的定情信物啊。 虽然不算是多贵重的东西,但却是最珍贵的心意。 现在的沈玉娇有了长公主的身份,根本不缺奇珍异宝,单是皇宫中送来的嫁妆和赏赐,就能堆满一屋子。 她只在乎千金难买的心意,如果能用满屋子的珍宝来换傅九霄母亲的健康,沈玉娇必定会毫不犹豫。 平凡普通的梳子,会比珍珠和宝石更珍贵。 她与傅九霄也都是平凡的人,一定会如这把梳子一样,互相珍视着过完一生。 “你会喜欢吗?“发现沈玉娇没有反应,傅九霄拿着梳子不知如何是好。 “啊,喜欢!“沈玉娇拿过梳子端详,“我只是太惊讶了,你会把这个送给我。” “代表我父母情意的梳子,交给你最合适不过。” 沈玉娇打开床头的妆奁,将梳子和绢花放在一起:“之后也会承载着我们的情意,我会好好珍惜的。” 蜡烛突然发出了噼啪的燃烧声,惊了二人一下。傅九霄拿起桌上的剪子,仔细地剪了下烛芯。 “剪烛蜡烟香,促席花光颤。”沈玉娇托着腮,突然来了一句。 “你还会作诗?” “我不会,我没那么有文化,我背的是我们那儿一位诗人写的。” “这两句倒很贴切,”傅九霄挑眉,“''''颤''''字用得好。” “我也觉得,促席而颤——” 她突然止住了话头,虽然“促席”并无什么暧昧的意思,但是在这个房间的烛光下,一切都显得朦胧模糊。 傅九霄也意识到了,他看着脸色绯红的沈玉娇,走到床边。 “该将三年前的洞房完成了吧?”沈玉娇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显然没想到她突然大起来的胆子,傅九霄倒显得措手不及。 但马上,他就占据了主动。 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