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心里有隐隐的不安,这对男女身上有太多的不和谐之处,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他,他快要死了……” 察觉到傅九霄警惕的目光,女人马上急切地说道:“我们没有恶意,你,你可以搜我们的身。我只想让他活着……” 说着,她就把外袍脱了下来,扔到地上。 “你,你们可以让那位姑娘来搜我的——” “不用了。” 见到她没什么威胁,沈玉娇从傅九霄的身后走出,说道:“我就是大夫,可以帮你看看病人。” 有傅九霄在,她比较放心。 不然有那么多次的前车之鉴,就算是医者本能她也不敢站出来。 她还带着两个孩子,自己不怕,但也要考虑到孩子们的安危。 “太感谢您了!” 女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要不是沈玉娇反应快,一把托住了她,差点就要下跪磕头了。 沈玉娇走到男人身前,弯腰查看了一番。 受的伤很重,失血量不小,已经昏迷了。 “别这么快感谢我,我也不保证能救活,”沈玉娇示意傅九霄将男人扶起来,“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考虑到安全的因素,她没有让傅九霄和那名女人回避。 所有人挤在一间小卧房中,只有承安不明所以,饿得肚子咕咕叫。 沈玉娇小心地剪开了男人已经粘连在伤口处的衣服,假装在医药箱中摸索,趁机催动神识回到空间,把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 她递给了薛正明一瓶酒精和棉球,薛正明对于她这些奇怪的东西早已见怪不怪。 福寿堂的人都习惯了,正是有了这些稀奇古怪的医疗用品,他们才能更好地保护病人。 “你,那是什么东西!” 闻到酒味,女人一下子警觉了。 用酒来医治病人,她是闻所未闻。 “不要吵,”沈玉娇丢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她最烦医治病人的时候被打扰了,“你还想他活命的话,就闭嘴!” 被沈玉娇的眼神吓到,即便心里还有意见,女人还是识相地噤声了。 房中一片寂静,只有几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过了许久,薛正明才抬起头,长出一口气。 “伤口都已经清理完毕了,现在该开始缝合了吧?” 沈玉娇点点头,他身上的伤口几乎每一道都很深,不缝合的话会耽误恢复。 幸好,这个男人受的全是外伤,可见的伤处理起来总比向内部开刀要容易。 但随着伤口的清理,原本已经结痂的地方又重新渗出血液。 沈玉娇沉稳地找准穴位,扎了几针,将出血的速度控制了些。 “该怎么缝针我教过你的,你还记得吗?” 薛正明紧张地点点头,他确实知道该如何做,但之前只是模拟过,还从未在真人身上缝针。 “不要慌张,你就把他当作你的练习板,处理方法是一样的。” “什么练习?”那名女人又紧张地跳了起来,指着薛正明,“难道他没治过病人吗?” “我说了,不要吵!” 沈玉娇将手中的止血钳往托盘中一砸,面色十分不善地盯着那名女子。 薛正明本身就没什么信心,她担心被女人这样一说,他连最基本的操作都不会了。 “我没事,”薛正明低着头,已经拿了缝合用的生丝,“我们得加快速度。” 虽然用的都是从空间中带出来的现代缝合线,可沈玉娇统一把它们称为生丝,这样好理解也不会引起怀疑。 一瞬间,除了沈玉娇小声的指导声,房间又陷入了死寂。 承安坐在傅九霄的怀中,垂着小脑袋睡着了,既然吃不上饭,那就只能靠睡觉抵挡饥饿。 女人本想出声,但想到沈玉娇想杀人的目光,又把嘴边的话吞回去了。 她等得焦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等到沈玉娇再次抬起头。 “伤口都缝合好了,血也止住了。” “那,那他为什么还不醒来?”女人的声音颤抖,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失血太多了,”沈玉娇一边给用具消毒,一边答道,“我去煮一碗独参汤,你喂他喝下去,若是他能撑过今晚,那便没有问题。” 在没有成熟且干净安全的输血技术手段辅助下,她不敢贸然进行输血。 男人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用保守的方法即可,没必要冒险去增加死亡率。 至少,她养在空间后山上的人参质量比大周国的任何一棵都要好,在这儿,那可是千金难求的药材。 女人听了,站起身就是一鞠躬:“大夫,谢谢您!您要什么什么报酬?我,我……”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钱连去医馆问诊都不够,还谈什么报酬? 沈玉娇累极了,她只是摆摆手,虚弱地说道:“不用,不收你的钱。” “那,那怎么能行。”毕竟是救命之恩,一分钱不出,女人也不好意思。 “你也没能力付报酬吧?不管你还有多少钱,自己留着吧。” 承安在这时候醒了过来,睁着迷茫的眼睛环顾四周,他的肚子也适时地叫了起来。 糟糕,她忙得都快忘了自己的儿子还没吃晚饭! 她自己倒还好,每次一忙碌,就感受不到饥饿,但小孩子可饿不得。 现在沈玉娇无比怀念半荷,和那个心灵手巧的小丫头相处久了,到了这种时候她就变得手忙脚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