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血腥的场面,沈玉娇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害怕了。 或许是和客栈密室中的感觉不一样,她镇民的恨,盖过了她的恐惧。 镇民们也从家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刀剑,和官兵拼起命来。 傅明岐在刚刚喊过尽量活捉,都抓回去走审讯程序,另一边镇民也高喊上了。 “被活捉也是死路一条,和他们拼命!把他们全解决了!” 沈玉娇和傅九霄相视着尴尬一笑,这胆子和自信都很不一般。 哪有这样喊话的,这不直接把证据送到他们手上嘛! 知州已经被抓着绑起来了,但即便这样,他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 “底下人做事,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我是无辜的啊,你们不能绑我……” “失察也是罪,”傅明岐难得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有什么冤词,回了京城再说吧。” 沈玉娇坐在马背上,冷眼旁观着混乱的局面。 有一妇人拖着孩子,从交错的刀剑中努力钻着,朝着她求救地扑过来。 “姑娘,求你救救我们把,你还记不记得,你们来的那日,我还给了你家孩子小玩具。” 妇人抱起孩子,努力地想把小孩放到沈玉娇骑着的马上。 “滚!” 一声厉喝打断了妇人的动作,施婶直接从马上跳下来,给了夫人狠狠一耳光。 刚刚动了点恻隐心的沈玉娇愣住了,不知道眼前上演的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莫信她!”施婶转头看向沈玉娇,“那晚就是她博取了我们信任,把我们一家子迷晕在房间里!” 这个小镇,还真是人才辈出。 沈玉娇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必须改掉这个别人一卖惨就下意识想安慰的毛病。 见到那妇人还在护着孩子,施婶又开始拉她的手。 这男孩子也不是个无辜的,要不是他从外面爬上来反扣住了窗户,他们一家人原本有机会逃命的! 咸平镇的镇民都是利益一体的,就连原本该是单纯天真的孩子,也被他们培养成了恶魔。 有官兵察觉到了沈玉娇这儿的动静,赶紧过来帮忙。 在得知原委后,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将母子俩绑了起来。 施婶满意地冷笑着,还不忘嘲讽两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遭报应了吧!” 局面控制得很快,一群镇民在经过严格训练的官兵面前,根本没啥反抗的能力。 沈玉娇看着地上,又想起了那日浸满自己鞋袜的血水。 幸好,他们终于成功复仇了。 傅九霄扯着马辔做到了她身后,手臂揽着她的身子,又将脑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怎么了,累了吗?”沈玉娇笑着问道,傅九霄可算是这场争斗的主力军。 “他们还挺顽强的,有些太麻烦了。” 她伸手摸了摸傅九霄有些凌乱的头发,感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我总觉得,是我们体质的问题,就算你辞了职务和我一起出京城,不还是遇到了这么多事?” 沈玉娇是不信命的,但穿越过来之后,她好像真的有点信了。 …… 马车晃悠悠在去往景南山的路上,经过这么一番波折,他们总算能重新上路了。 进度落后了太多,商队几乎是连夜赶路。 如果不加快速度,恐怕等他们到了景南山,大部队已经走了。 越靠近元江府的路越不好走,他们必须和大部队一起。 戴容飞虽然年轻,但却是个很有经验的领导者。 他们终于赶在夏天雨季的到来前,赶到了景南山中的竹源坞。 以前这儿不过是个山中小小的平缓区域,四周有着天然屏障,逐渐有路过的商队在这儿落脚。 久而久之,各路来往的商队就把这儿建成了小的落脚驿站。 “你们总算来了,在路上也不方便通信,我媳妇天天念叨是不是出事了。” 商队刚刚走进竹源坞,就有不少人迎出来,拉着他们说起了话。 虽然在生意场上大家都是竞争的关系,可是出门在外,还是相互扶持来得重要。 “是遇到了点事,不过都已经解决了。” 戴容飞帮着大家卸下行李,一边回答着众人的疑问。 他没说在咸平镇中遇到的事,既然官府已经接手了,那他们还是少一事为好。 沈玉娇也彻底松了口气,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才不管现在是几点,她就要睡个天昏地暗! 她把枕头从行李中拿出来,刚准备躺倒,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开门出去,门口站着的是一对她不认识的夫妻。 “我听他们说,穆家娘子您是个厉害的大夫?” 听见对方这么问,沈玉娇的心一沉,盼了好久的补眠怕是要泡汤了。 但出于医者本能,她还是问了:“你们怎么了?” “不是我们,是孩子不太好。” 男人接着话说道:“她前段时间便觉得腹痛,现在更厉害了,昨天还发了烧。” 沈玉娇觉得疑惑,这听起来已经拖了很久了:“竹源坞中没有别的大夫吗?” “有的,但都看过了,也没什么办法。听你们的人说起,我们夫妻才想来问问……” 虽然很想睡觉,但看病人更重要。 沈玉娇把自己的药箱翻找出来:“现在带我去看。” 小姑娘的情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