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家中几人各怀异心。 表面上其乐融融,但暗中的争执也不少。 就连承安都察觉到了,今晚吃得很少,一直担心地左右看看爹娘。 所以,宴席才刚刚结束,小家伙就开始喊饿了。 走在前面的叶思菱听见了,微微笑了,转过身来,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 包裹着的手帕打开,里面是几块方糕。 承安的眼睛一亮,但没有动作,反而抬头看看沈玉娇。 如果没有好好用晚膳,母亲是不让他吃点心的。 现下叶伯母拿出糕点来,他也不敢接过去。 “谢谢大嫂,”沈玉娇看出了承安的犹豫,先接过了方糕,“今日吃饭人多,他大概是紧张了。” 承安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糕点,直到真正被塞入手中,他才露出了个笑容。 看来阿娘也知道,他不是故意不好好吃饭的。 谁让那个从未见过的七伯伯这么讨厌,承安在饭桌上一见他,就没有胃口。 “对了,你可小心些,”叶思菱压低声音,对沈玉娇说道,“六房那边,你们小心些。” 就算她自己不做生意,只管家里这点事,前面席间说的话,依旧听得叶思菱心惊肉跳的。 傅家并没有为福寿堂的建立出多少力,这是完全属于沈玉娇的东西,他们谁都不能碰。 但现在,六弟居然如此不知好歹,想要染指。 沈玉娇笑得自信,和家中的兄弟相斗,她最有经验了。 连亲哥哥也敢下狠手,之前从未谋面的傅越要真想动歪心思,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想到哥哥,沈老二和老三都入了狱,还有一人,却一直没有消息。 沈老大不像二哥的脑子那么灵活,但也很难缠。 一想起来就烦。 看着沈玉娇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叶思菱不安地问道:“九弟妹,怎么了?” 不会是傅越真的暗中捣鬼吧,可这么短的时日,应该也不会。 “没事,”沈玉娇摇摇头,恢复了笑容,“想到自己哥哥罢了,一点往事,不重要。” 叶思菱懵懵地点头,既然沈玉娇说了没事,那她就先安心。 刚刚踏入公主府的门,沈玉娇的动作就顿住了。 “怎么了?” 傅九霄领着承安走在后面,差点撞在她身上。 “我突然想起,忘了问大嫂一件事。” “那我们再回去?”傅九霄把承安往府里送,“我一个人去也行。” “没事,不着急,日后见面再说吧。” 今晚宴席上的大伯母太奇怪了,前后的表现,仿佛性格割裂的两个人。 再加上大哥的态度,这其中似乎有什么内情。 若不是被下了药,那倒是很符合她知晓的一种病症。 不过,大哥傅修诚必定不是会残害自己母亲之人,大伯母的状态还可以,过两日去问也行。 她伸了个懒腰,像屋内走去。 今晚要早点休息,不然明天要是睡过,晚去了福寿堂,姜怜双得发脾气了。 那姑娘这两天心情很差,不要惹她为好。 “阿娘,不要睡了!这个东西有声了!” 沈玉娇还没睁开眼,承安就拿着闹钟,塞到了她耳边。 刺耳的声音直冲天灵盖,沈玉娇掀开被子,猛地坐起来。 该死,闹钟的声音调太大了。 昨晚,为了不让自己睡过,沈玉娇特地掏出了空间中唯一的闹钟。 反正承安什么都不懂,还不会问东问西,把闹钟交给他最合适。 “你下次记着,不可以把这东西放在人的耳朵边。” “这样哦,”承安迷茫地看着沈玉娇按掉闹钟,“为什么?阿娘不喜欢吗?” “因为会聋的,再有一次,阿娘就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沈玉娇不想浪费时间多解释,索性把后果说得严重些。 一听这话,承安马上板起小脸,严肃地点点头。 吃过早点,沈玉娇就往福寿堂赶。 踏进大门的时候,辰时的众钟声正好敲响。 “居然没来迟,”柜台后的姜怜双抬起头,“很好,没有松懈。” 她的目光凌厉,看起来干脆果决,和那日坐在春桃姐家中嚎啕大哭的样子,判若两人。 唯有她眼底掩盖不住的青黑色,显示着疲惫。 “你昨晚不会又没睡吧?” “我又不傻,”姜怜双闷闷不乐地答道,“再不睡觉我就要死掉了。” 姜怜双是真的怕自己死了,昨天突然觉得喘不上气,吓得她傍晚没到就上床睡觉了。 “那还好,我一直担心你。” 沈玉娇找了张凳子,在姜怜双身边坐下:“说说吧,这段时间福寿堂怎么样了?” “我在城北也开了家,那边远,又没什么医馆,开过去正好。接下来嘛……” 总体听下来,福寿堂的情况还算稳定。 毕竟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基础很稳定。 来京城看病的人,有一大半都是冲着福寿堂来的。只不过沈玉娇不在,还是少了部分病人。 影响不大,还能有小赚。 加上姜怜双私补了点钱,又在城北开了一家,赚得倒是更多了。 一番话说下来,福寿堂中的大夫们陆续都从后门进来了。 寒暄一阵,也差不多到了开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