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议事厅中等了一会,却只有庆安帝独自回来了。 “哎,大哥?”傅明岐下意识地发问。 “朕给了他点事情去处理,”才过了一会儿,庆安帝明显疲惫了不少,“傅越也是你们审的吧?” 两兄弟点点头,傅明岐开口说道:“他那边没什么问题,证据皆在,现下被关在诏狱中。” 傅越好处理多了,虽然是有血缘的兄弟,但其实没什么感情。 唯一麻烦的是,六房那边估计要闹得凶了。 比如章潮,现在都已经闹成这样了,要是知道傅越再也回不来了,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此前和你争的那家医馆……是叫同惠堂?”庆安帝听了他们的大话,又看向沈玉娇问道。 没想到皇兄居然又会提起这件事,沈玉娇一愣,才肯定了他的问题。 “就在今日晨间,有大臣向我进谏,和同惠堂有关。” 沈玉娇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中带着疑惑,这只是间不起眼的医馆,怎么会拿到庆安帝的面前来说? “同惠堂的那些大夫去西市的平安县官府折腾了好多次,无不是说被老板压榨,还收不到工钱之事。” 庆安帝支着脑袋的样子,和沈玉娇如出一辙。 几位官员被扰得心烦,又没有法子,只得联名进谏,希望能改善一下大周的律法,将这些毫无顾忌乱做生意的人规范起来。 还有工钱一事,不能由着老板随便扣押。 一想到晨间听的那些话,庆安帝就觉得头痛。虽然说得有理,但他现下不想考虑这个。 只想把牵扯到妹妹的事,全都漂亮利落地解决了。 “傅越的夫人开的,”傅明岐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嫉妒九弟妹能做得这么好,也想效仿,但没什么能力,只能想到下作的办法。” 傅家宅中的家长里短之事拿到帝王面前来说,总是不太好听,但双胞胎心中也憋着一团火,不管如何都想说出来。 “官做得不大,胆子倒是挺大,这样的人,的确没必要留在朝中了。” 庆安帝又思索了下,说道:“既然已经在锦衣卫那儿,那便不要放他出来了。他这种品级,你们处理就好,不用告诉朕。” 他不想再听到任何和傅越有关的话,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死有余辜。 双胞胎点点头,见庆安帝没有别的话要说,便站起了身。 “陛下,若无别的事,臣等就先告退去处理了。”庆安帝明显心情极差,这时候还是说话恭敬点为好。 见到傅家兄弟出去,沈玉娇也想起身走了。 几乎一天一夜未睡,她觉得现在整个人都恍若漂浮着,就算是站着,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沉睡。 “你等一等。”庆安帝突然出声挽留,也吓了她一跳。 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向外走,看起来完全没把独自坐着的帝王放在眼中。 “有样东西,想让你去看一看。” 说话声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柔和,沈玉娇突然发现,似乎只有和她说话时,才会有这个语调。 还好,皇兄并没有计较她这一时的无礼。 “什么东西?”沈玉娇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清醒点,“很麻烦吗?” 糟糕,这话问得不对。 听起来不清醒极了。 庆安帝却发出了低笑,说道:“是御医们得到的,摸不透用处,想请你去看看。” 一听和医术有关,沈玉娇的眼睛总算亮了些:“那我得去,这样的东西不能错过。” “不过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睡觉吧,”庆安帝加深了笑意,“一直强行熬着,对身体不好。” 沈玉娇下意识歪了下脑袋,她现在困极,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了。 “你都看出来了?其实我是故意的?” 庆安帝依旧笑容温柔,说道:“你我是兄妹,怎么会看不出来?” 就算看出来也没事,妹妹愿意耍点小把戏,他很乐意陪着她一起耍。 小时候也是这样,两人合作的话,就能博得父王的青睐。 沈玉娇看着他含笑的双眼,隐约觉得,这样的时候似乎很久之前出现过。 “也是,只有血亲最了解,”沈玉娇低头而笑,“那我们便走吧。” 这一次进宫,和庆安帝之间的隔阂,几乎都消散了。 为了不耽搁时间,尽快让她回去,庆安帝先着人去御医院通传了。 他们到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还有人在院门口迎接。 “陛下,长公主殿下,你们来得正好。” “不要废话,”庆安帝摆摆手,“把东西拿出来吧。” 院使连忙应声,一路带着他们走进屋内。 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夹杂着苦涩的气息直冲沈玉娇的脑门,让她清醒了不少。 “是前段时间,臣的徒弟在外游历时,帮人治病得到的报酬。” 卷着的布帛在桌案上缓缓打开,展开到一半时,沈玉娇就彻底清醒了。 在全部打开后,她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下意识地一手抓住身边站的庆安帝。 她这个动作将旁边的御医都吓了一跳,但眼看着陛下没什么表示,他们也不敢多说话。 “我们大周惯用的针,和这些都不同,虽然有几个相像,但不敢贸然使用。” 院使小心地摆弄着这些针,认真地对沈玉娇说道:“长公主殿下医术高明,臣想来请教一二。” 大周医病也会用到针灸,但甚至和现代所用都有些出入。 他们